“梁国殿下,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已经走到巷子口的鸿胪寺差官,去而复返,边走边向怀里掏着什么。
“差官大人,有什么事忘了交代吗?”姜珣问道。
“正是。”鸿胪寺差官走到姜珣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三个牌子。
“这是什么?”姜珣感到奇怪。
“质子殿下,这是鸿胪寺专门给你们三个人定制的腰牌。”说话间,鸿胪寺差官把一块腰牌递给姜珣,一块给了沐芸,一块给了卉儿。
沐芸低头一看,腰牌做得很精致,份量倒是不重,上面镌刻着四个字:“梁国人质”。
“什么意思?”姜珣脸上微微变色。
“寺卿大人交代,这三块腰牌你们每人一块。以后,不管在宁京任何地方出现,你们都要佩戴腰牌,这是你们身份的证明。”
“必须佩戴?”姜珣双目含冰。
“必须佩戴。”鸿胪寺差官看出姜珣已经生气了,但他丝毫没有退缩,依然说道,“质子殿下既然到了我们大宁,就要遵守我们大宁的规矩。如果哪天我们发现,质子殿下以及两位姑娘没有佩戴腰牌,你们会被抓去坐牢的。”
沐芸注意到,姜珣拿着腰牌的左手微微颤抖,右手则握紧了拳头,骨关节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声响。
鸿胪寺差官吓得后退了一步:“怎么?质子殿下,你还要揍我吗?”
沐芸赶紧劝道:“殿下,这位差官不过是奉命行事,犯不上和他置气。”
鸿胪寺差官频频点头:“对对,这位小娘子说的不错。还是刚才那句话,有什么不满,可以去和寺卿大人说。不过,下官奉劝质子殿下一句,还是忍忍吧。谁让你们梁国战败了呢?你们是来做人质的,不是来做宾客的。若想在大宁顺顺当当地待下去,你们时时刻刻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身份,明白吗?”
说完,鸿胪寺差官再次向外走去,走到院门口,又转过头来,调侃了一句:“当然,上床睡觉就不用佩戴腰牌了。哦,还有,未经允许,殿下不得离开宁京半步。”
姜珣站在那里,木雕泥塑一般。宁国,这是在把人往泥地里作践呀,他们连国与国之间最基本的礼仪都不顾了。戴着这个刻有“梁国人质”的腰牌出入,那和在配军的脸上刺字有何区别?以后,宁国人,包括街上的妇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我们?
沐芸走到姜珣面前,轻声劝道:“殿下,就当入乡随俗吧。不过是一块腰牌,戴上又如何?”
姜珣眼神中满是愧疚:“都怪我,没有坚持,应该坚持让你跟孙诚逃走。不然,你也不会跟着我受这般羞辱。”
“看你说的什么话?”沐芸看了看手中的腰牌,很自然地拴在了腰间,“难怪殿下气不过。你呀,毕竟是皇子,金枝玉叶一般的人,钟鸣鼎食地养着,虽说不受你父皇重视,但到底没有受过太多的苦。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披枷戴锁游过街,蹲过大理寺牢房的人。”
说完话,沐芸扬起脸儿,颇有些得意地看着姜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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