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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上辈子（第1页）

这次审问没有任何结果。越青瓷被押回了牢里，崔中想要对她用刑，周缓和越庭生全部反对，自然不了了之，最后是华京县令黄觉上门，他奉命去查证据，并且要将那些涉案人员全部带去审了一遍，拿了审问详细过来，和先前的没什么差别。黄觉便提议：“那些贵女公子们不方便来衙门，可是大人们若是有问题，倒是可以上门去问。”越庭生他们就先行离开了衙门。越青瓷走的时候，见到黄觉递过来让她安心的眼神，更加觉得自己没要猜错。一定是司拂澜让他们帮她，就好像牢狱里的小狱卒一样，是奔着帮她来的。越青瓷知道自己有利用价值，所以越庭生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她，她并不惊慌，何况越霜柔走了这么危险的一条路，怕是自己也不好过的很。崔邵武十有八九死在她的手上。可是越青瓷还是有非常难以言明的低落，到底做事带了几分不管不顾在。知道司拂澜一直在帮她，那副低落被奇异地安抚了下去，司拂澜每次都是以保护神的姿态出现，所以让她有一种此事也绝对可以解决的安心感。“姑娘，吓到了吧？奴才来给您送饭了。”小狱卒端着盘子，小心地靠了过来，越青瓷上前，打量着看了看，发现里面有自己最爱的白玉珍珠鸡，还有几道可口的小菜，全都是她爱吃的。司拂澜在调查她的喜好上面，倒是真的用心了。越青瓷低低地说：“找他又不理我，如今等我下狱了，倒是来了几分良心了。”“小瓷找过我？”完全令越青瓷没想到的声音出现了，谢致慢慢地从牢房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竟然提前就在这牢房的阴影里等着！越青瓷看着谄媚笑容的狱卒，和手里可口的饭菜，脸色一变，直接把碗砸碎：“滚开！”“小心伤了自己的手。”谢致也脸色变了，小心翼翼地阻拦。越青瓷觉得好笑，她相信在这里谢致不敢对她做什么，可她还是拿起了一块碎瓷片。“三殿下这般惺惺作态，到底是想如何？”谢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你能不能给我说话的机会？小瓷，让我说完我们前世的隐情好不好？”这下再也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了。谢致给了个眼神，小狱卒忙不迭地退下去了，这牢房里转瞬之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隔着几间之外的人有鬼吼鬼叫，但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谈话。前世，前世能有什么隐情？越青瓷很厌恶谈到前世。她冷冷地注视着他，想法还是和过去一样：“你解释。”她倒要看看，到底能是什么样的隐情，能让谢致对她那么残忍。谢致说出了自己中蛊的所有。“我在死前那一天，小瓷，你还记得吗？我很高兴的来找你，”谢致的目光苦痛。越青瓷当然记得那一天，那是她解脱的一天，每一个细节她都在脑海中记得清清楚楚。谢致后面隔三差五地来冷宫找她，那种屈辱她永远记得，当时她的内心就已经充满了仇恨，在青衣人的帮助下，她开始计划着谢致的死。于是俩人竟然也能有和平相处的时刻。谢致平时都只是沉默地碰她，唯独死的那天，恐怕也是自己预感到了什么，竟然和她说了很多话。他说，小瓷，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他还说，如果有机会，我们能重回十年前该多好。后面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还一起饮了酒，为了灌醉谢致，越青瓷也没办法，就陪着他不停地喝。她身体太差，结果先一步倒下了。她不知道，那天是谢致体内的蛊毒突然解开的时候，等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天都要塌了，他竟然对自己最爱的女人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他迫不及待地跑到冷宫，看见越青瓷坐在冰冷的床上，竟然生出了胆怯。他不敢把自己中蛊的事情说出来，决意把越青瓷从冷宫里接出来，好好地养着。他们还有以后。但是到了冷宫，他看着越青瓷的身影，没有把持住，先是碰了她一回，后面又喝酒，喝了酒才敢诉说自己的委屈，抱着她好好地哭了一场。他那天没有早朝，因为就在冷宫里，他命人悄悄地去把宫殿整理好，准备把越青瓷接走，先不能惊动越霜柔，因为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算计她的就是越霜柔和越文鸢。越文鸢当初给他展示过蛊毒，且这么多年来，自己就对她们信任有加，绝对是中蛊的影响。但是所有的计划都在越青瓷的算计里变得无影无踪。“那天你流眼泪了，”谢致说，“我知道这么说很无耻，但是，青瓷，我们俩，本来就该在一起，是不是？”越青瓷面色惨白。她垂下视线，静默了很久，轻声道：“你是说，我们之间会变成那样，是因为蛊毒？”谢致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道：“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调查越文鸢，她身上有很大的古怪，对很多事情都未卜先知，当初我做皇帝，很多事情都是她透露给我，才能让我处处胜人半步，最后夺位。”越青瓷踉跄了一下，谢致想来扶她，但是瞥见她难看无比的脸色，又收回了手。他心如刀绞：“不管是什么理由，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已经造成。”越青瓷沉默地听他说话。“但是我真的，青瓷，我真的爱你。”很多话可能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就好像上辈子那样。谢致轻声道：“我与你的成婚，我知道，你是被人算计了，我也不过是将计就计，我本来并不想要你，开始的时候我也很恼怒，以为你是那种为了博位置，所以故意设计的人。”越青瓷呆呆的，听他说话也没什么反应。“可是成婚之后，你的温柔，你的体贴，你对我的好，我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也知道你绝不是你娘嘴里说的惫懒之人，我明白了之前对你都是误会，我还特地调查了你在闺阁中的事情，明白了你受的委屈。”“我是真的想要立你为后，可是，可是就在那一天，越霜柔来敬了我一杯酒。”谢致脸上闪过杀意与痛苦。就是那杯酒，让他中了蛊毒，然后与越青瓷错过了一辈子。那是噩梦的一天。让所有人的命运重新走向了不同的方向。越青瓷脸上的表情，笑得简直像是在哭，她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了，于是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是吗？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玄妙的事情吗？”谢致郑重无比地说：“有，好比你我之间，能够得到重新来一次的机会，青瓷，我们重新开始。”越青瓷听到这句话，一个激灵。是啊，她也是重生。既然她可以重生，那所谓的子不语怪力乱神，根本不存在了。这世上就是有这等玄妙的事情，所以她和谢致之间，本来应该是一对神仙眷侣，他们成婚，并且相爱，有了可爱的孩子。孩子。越青瓷的眼中划过痛苦，是啊，他们还有个孩子。谢致观察越青瓷的神色，见她眼中挣扎痛苦，抿紧了唇：“青瓷，你放心，我不逼你，我知道你遭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非常难过，我愿意等，愿意等你好起来，只是你别逃开我，好不好？”他慢慢地蹲在越青瓷的跟前，伸出手，握住了越青瓷的双手。越青瓷飞快地抽回了手。而谢致也没有什么意外，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此事必然是越霜柔和越文鸢在背后搞鬼，这俩个女人实在是狡猾多端，我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越青瓷没什么反应，谢致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他塞到越青瓷的手里，不容她拒绝：“今日是你的诞辰，本该有个盛大的及笄礼，偏偏被困在了这里，这个礼物，不要拒绝，好吗？”越青瓷这才恍恍惚惚地想起来，原来自己今天及笄。上辈子还有个虚情假意的崔姨娘给她过生日，这辈子反倒在牢房里。她明明都赢了不是吗？怎么比上辈子过得还要惨了？她手指颤抖，没有推拒。谢致便站起身：“你好好休息。”他出了牢房，竟然真的没对越青瓷做什么，只是吩咐外面的小狱卒：“好好照顾越姑娘，未来有你的好处。”小狱卒高兴极了，连连点头。越青瓷缓缓地打开手里的盒子。那是一枚通体莹白的玉佩，上面刻了一个致字。这是谢致母妃留给他的玉佩，意义匪浅。越青瓷上辈子是在成婚两年后才得到这枚玉佩的，她一直认为这是她和谢致的定情信物，她去战场上把他从死人尸体里找回来，他们在尸山血海中相拥。那一刻她确认自己和谢致是心意相通的。所以她原来真的拥有过爱情，只是被人恶意地剥夺了。越青瓷捂着玉佩，哭得泣不成声。外面，谢致一直都没走远，他一直等着越青瓷的动静。哭出来了。那便是伤口治愈的机会。谢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走出门，暗卫上前：“启禀殿下，已经将那位顶替越姑娘的女子处死，就等着后面用上。”谢致笑道：“不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