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峥拿起旁边的手机,才发现她发的“开窗睡”三个字。
虽然冰凉的三个字,但却是她为数不多的关心。
刚才他迷糊中被敲窗户的声音吵醒,往外看,就见她披头散发拿着手机电筒,在这深山里,特别像凄厉的女鬼,倒是把他吓了一跳,而后反应过来是她,睡意全无,而且心情从傍晚时的阴郁瞬间转好,什么也想不了,开门把人拽上车。
岑珥声音冷冷的,听不出太多情绪,强调了一遍:“不开窗容易中毒,这是常识。”
霍北峥搂着她的手紧了又紧,是常识,但不开窗容易中毒的情况,是因为车开着不关,但他没有解释,只是再次低头在她滣边说:“谢谢,所以你救了我一命。”
而后顺势含了上去。
这不能怪他,他想,他为了避开她躲到庙外的停车场了,她深更半夜一脸关心跑出来,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她回去。
岑珥挣扎没挣扎开:“霍北峥,我不是关心你。”
“嗯。”
“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么做。”
“嗯。”
霍北峥不知何时把驾驶座的位置调到最靠后,车内的空调也开起来,车顶的窗户开了一点通风。
他们在山里的车上有过许多次,很多时候,都是吵架吵得最厉害的时候,霍北峥疯了一样,想平息彼此的怒火,用了最野蛮的方式,每次两人都很狼狈。
这一次,彼此难得的心平气和,没有任何怒火的进行。
第二天一早,岑宴深便带着徐西漾上后山,隔壁房间静悄悄的,霍北峥和岑珥快天亮时才回来,大概在补眠,徐西漾便没有打招呼,和岑宴深上山。
徐西漾有点紧张,对岑隋行好奇里带着一点敬畏。据她在岑家的生活所知,岑隋行是有一点神秘色彩的,聪明有天赋,当年是老太太最爱的也最精心培养的儿子。
但一切从他娶了许之菀开始变了,老太太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在他名下的产业也尽数收回,为此,老太太和老爷子也大闹不合,整个岑家那几年,在外看着繁荣蒸蒸日上,在内鸡飞狗跳,直到许之菀去世,岑隋行上山出家,岑家才重归于平静。
所以岑隋行是岑家鲜少提起的存在,也可想而知,岑宴深从小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
想到这,她有点心疼,紧握着他的手,因为爬山,她的手心和额角都冒着细细的汗。
“累?我背你。”岑宴深感受到她的力量都在往他身上靠。
“不累,我想自己爬。”她不舍得他累。
两人就这么继续往山上爬,或许是心有灵犀,岑宴深知道徐西漾想听什么,所以这次主动提起他父母:“在他们的婚姻生活中,我不知他们是因为爱情而结合,还是因为事业而结合。又或者说,爱情、事业分别占了多大的比例?”
他母亲许之菀是少有的头脑精明的人,如果不是早逝,只要再磨炼几年,她的能力完全不亚于老太太。
徐西漾听着,心里想听,又隐约害怕,怕听到真相,怕听到他的身世,他的身世,至今依然是个谜。
“想问什么就问。”岑宴深道。
“没有,就是想,你父亲应该是爱情的成分居多吧。大家都说他很深情,老太太也说他是个情痴。”
岑宴深点头:“或许吧,他和我母亲,他是爱得更多的一方,但他选择避世,也不单是因为失去爱,更多是因为同时失去战友,失去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