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郑晴川的眼睛明亮如星,苏牧的眼眸深沉似海,彼此凝视。
好吧趁着不欺小娃娃睡着了,他们俩可以做点坏事了
荀公子做了一晚上“关关雎鸠”的梦,第二天迫不及待地来苏家拜访。
苏牧发挥谈话的艺术,成功地刨根问底。
荀公子是一个知县的儿子,知县是七品官,老家是南阳,荀家现住山西大同府辖区内的灵丘县。他小时候有结娃娃亲的经历,到了十五岁,原本要成亲了,但是女方家的一个长辈突然去世,女方要守孝三年,婚期推后。到了十七岁,女方家里又有一个重要的长辈去世,如果这么顺延,女方再守孝三年,那么他二十岁时可以成亲。荀家觉得二十岁不晚,可以等一等,就没有退亲。哪晓得女方因为给长辈祈福,每天抄写佛经,与经书为伴,忽然就看破红尘了,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出家为尼了。荀公子的亲事也因此变成一场空他今年二十一岁,没有未婚妻,是个举人。
荀公子坦白道:“我上次进京赶考,不但落第,没有中进士,而且名次很靠后。我上次就想来拜访苏状元,不过,那时你在外地做官。”
苏牧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赋闲在家,十分羡慕古人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生活”
荀公子和苏牧聊天丝毫不感到疲倦,从上午一直延续到黄昏。黄昏时分,恰好洪峥长来了,然后两个人的交谈变成了三个人。洪峥长喜欢胸襟坦荡荡的人,不要扭扭捏捏、鬼鬼祟祟、谄媚奉承,因此洪峥长对荀公子也是十分欣赏。
晚饭前,丫鬟来西跨院传话,说:“少爷留了表少爷和荀公子吃晚饭,并且已经安排好了过夜的客房。”
显然,那三个人相谈甚欢,洪峥长和荀公子今天晚上甚至打算留宿在苏家外院。
郑晴川无奈地吩咐道:“早点准备醒酒汤让厨房把菜做得精致些”
“是”丫鬟转身出去了。
何嬷嬷好奇地问:“洪家二少奶奶在苏州住,这二少爷在京城里靠谁管家事啊”
郑晴川道:“我也不知道”
何嬷嬷喜欢八卦,立马说:“夫妻俩不住在一起,感情就不亲反而让小妾占便宜了”
郑晴川不想谈洪家二少奶奶的事,连忙转移话题,问:“嬷嬷,你牙好点了吗”
何嬷嬷立马愁眉苦脸,无奈地道:“疼得要命我昨晚上差点想用老虎钳把那牙拔掉了,但又舍不得怕说话漏风”
郑晴川道:“恰好明天要请李太医来家里给不欺诊平安脉,让李太医帮你治一治。”
“好”何嬷嬷回答得很高兴。
郑晴川一边和何嬷嬷聊天,一边守着摇床,小娃娃正在睡觉。
不欺最让郑晴川放心的地方,就是睡觉时不怕噪音即使外面暴雨下得跟炒豆子似的响,他也照样酣睡不容易被惊醒。
因为苏牧确定晚餐不回西跨院来吃,所以郑晴川和阿韵干脆就商量着要各自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阿韵立马说自己想喝葡萄酒,郑晴川道:“一小杯不能再多了”
阿韵发牢骚:“揭开了那么大的酒坛子,一次如果只取一小杯酒,就像杀鸡用牛刀一样”
郑晴川笑道:“为了阿韵,我愿意破例用牛刀”
阿韵一下子就仿佛全身骨头都软了,趴桌上了。
郑晴川道:“我觉得橙汁比葡萄酒美味啊而且你喝了葡萄酒,万一不欺被酒味给熏醉了,怎么办”
阿韵立马改变主意,道:“那我喝果汁吧再配上煎饺今天胃口不好。”
郑晴川笑道:“那等会儿你看着我啃猪蹄好了”
阿韵对郑晴川非常熟悉,立马笑她:“晚上吃这么肥腻,上次你不是嫌自己腰太粗么”
这次轮到郑晴川变成软骨头,顿时趴桌上了,有气无力地道:“我欲成仙,身姿飘飘,奈何吃不到想吃的美味就睡不着啊”
忽然阿韵说:“阿清在信上说她不舒服,让我们明天去看她。”
郑晴川犹豫地进入思考之中,自己想去看望阿清,但是不方便出门。万一母乳把衣裳弄湿了,自己岂不是要变成别人眼中的笑话
古代贵妇们都给孩子找乳娘,大概就是为了避免郑晴川正在发愁的这种麻烦。
阿韵却不敢单独去福国公府做客,于是嘀嘀咕咕起来:“七七去吧你也去把不欺也带去玩阿清说国公府里有只非常漂亮的鹦鹉不欺肯定会喜欢”
郑晴川无奈地道:“那我明天把衣裳穿得厚一点吧不对如果明天天气还像今天这样晴朗,那我就去不成了如果明天转冷,我就可以去。”
两人都趴桌上商量,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