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风专注地望着李德贤那张瞬间变得阴鸷的脸庞,内心深处默默叹息,这个家伙身上那些恶劣习气倒是学得淋漓尽致,可半点正经人的气质都没沾染上。
此刻,四下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投向他们,林小风审时度势,及时压制住了李德贤即将爆发的火气,用力拽着他坐回椅中。
紧接着,林小风的目光转向那位面黄肌瘦、惊惶失措的小二,他的言语之间蕴含着深不可测的威严:“去,把你们这里的当家人给我唤来。”
小二愈发显得委屈,泪水盈满了眼眶,带着哭腔恳求:“林大人,陆姑娘确实是无法相见,您看能否改日再访?”
“无需多言,我现在改变了主意,暂且不打算见她。”
小二只能强忍泪水,嘴角紧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不多时,一位浓妆艳抹、华服加身的老鸨款步而来。虽然脸上涂满了厚厚的脂粉,但依然难以掩盖她大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骨骼清奇,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年轻时必然是位能够倾倒众生的绝世美女。
这位老鸨一看到林小风,立时满脸堆笑,如同盛开的牡丹,言语之中充满了谄媚与恭维:“哎呀,原来竟是林大人亲临,我们这些不懂规矩的小厮真是瞎了狗眼,冲撞了您这样的贵客,还请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们的无知冒犯,小女子这就给您郑重赔礼道歉。”
“若是您看中了咱百花楼哪位姑娘,只管对奴家直言不讳,一切好商量。”
林小风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冷冽如冬夜的弧度,笑容中蕴藏着一种尖锐的寒意,如同北风吹过冰封湖面所带起的凌厉。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硬,仿佛每一声都携着刺入骨髓的寒霜:“我兄弟对你的风情有所青睐,不妨问你一问,今日是否愿意赏脸,接纳一位特殊的客人呢?”
老鸨闻此言,面上的脂粉掩盖不住那一瞬的愕然,那惊讶如同一道疾闪的电光,在她的眼角眉梢刹那划过。
然而,她毕竟久经世故,迅疾收敛情绪,巧笑倩兮地回应,眉眼间的娇媚与羞涩交织得恰到好处:“哎呀,公子真是会开玩笑,只要公子开口,哪还有什么行不行的。敢问公子,究竟是哪位兄弟对我如此垂青呢?”
林小风眼眸深处闪烁着狡猾的光芒,仿佛一只捕猎前静待时机的狐狸。
他微微抬起手,掌心向下挥洒出一片坚决,语调深沉有力:“谢洪信,你去给她上一课,让她明白些道理。”
“遵命!”谢洪信应声起身,动作犹如豹子般敏捷而果断,三下五除二便脱下了上衣,袒露出一身强健如铁、肌理分明的筋肉。
他朝着老鸨嘿嘿一笑,那笑声里夹杂着一丝痞气,却也不失豪迈:“来,跟我进屋聊聊!”
老鸨见状,面色微微一变,显然是被谢洪信的举动所震慑。
然而,当她瞥见那犹如山岳般壮硕的身躯,神色又在一瞬间回暖,心中暗自思量:如此威猛非凡的男子确实少见,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触怒林小风这个主顾。
于是,她故作娇嗔地轻轻拍了拍谢洪信那结实得仿佛磐石般的胸膛,嗓音柔媚且略带羞怯:“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过去吧~”
接着,老鸨便扭动腰肢,步履轻盈地跟随着谢洪信踏上了雕梁画栋的楼阁。
此时,林小风仍旧保持着那份泰然自若,手中捧着茶盏,眼神淡然地注视着谢洪信远去的身影。身边的李德贤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嗫嚅道:“我们不是来找陆姑娘吗?怎·······怎么会是他先进去了?”
林小风听罢,唇边浮现出一抹悠然自得的笑容,那笑意中饱含着运筹帷幄的自信与从容:“要打开局面,必须先打通关节,才能事半功倍。耐心等待,一切自有定数。”
两盏热气袅袅的香茗在时间的流转中悄然沉淀,二楼那雕梁画栋、玉石堆砌的回廊上,谢洪信的身影与一位历经沧桑却仍风韵犹存的老鸨一同浮现。光影在此刻交错,犹如一幅斑驳的画卷,铺陈出岁月的沟壑与人间的熙攘纷扰,沉寂中涌动着生活的嘈杂与热烈。
李德贤的眼神犀利如箭,直戳向谢洪信,嘴角挑起一丝讥诮的笑容,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大笑:“哈!哈!哈!就凭你这银样镴枪头也敢在这俗世中崭露头角,比起我来,那可是相差万里之遥啊!”
林小风闻此言,心中暗自嗤笑,但面容依旧平静如湖,只有轻微的一声“嘁”,仿佛是对李德贤无知的轻蔑回应。他在心底冷哼:你这个浅薄之徒,怎知我洪信哥乃是个力速兼备、无所不能的六边形全能战士,他是人形猛兽,无论是街头巷尾的纷争,还是闺房深处的柔情蜜意,皆无人能与之匹敌。
就在这一刹那,李德贤脸上那傲慢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寒冰封锁般僵硬。原来,老鸨正在以一种蹒跚而又坚韧的步伐缓缓下行,而谢洪信则沉默无声地紧跟其后,面色如常,每一步都稳如磐石。
突然间,老鸨身形摇晃,几乎就要从楼梯滚落,生死关头,谢洪信仿佛一道疾电划破夜空,出手如电,一把抓住老鸨乌黑的秀发,轻巧如拎一只猫儿般将她稳稳提起,避免了一场可能的跌宕之灾。
老鸨心有余悸,站稳脚步后回头狠狠剜了谢洪信一眼,然而那眼神中又夹杂着万种风情,她轻轻拍打了一下谢洪信坚实的胸膛,娇媚中带着责怪:“哎呀,你这死鬼,就不能温柔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