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动作很快就吸引了齐王陆擎洲和镇北大将军赵磬的注意。
当齐王的奏章递进长安时,皇帝震怒,快马加鞭命赵磬立即点兵,前往镇压。
但北境骑兵灵活,擅游猎,行军速度极快,又分成了小队,镇压起来异常困难,况且虽说皇帝下令镇压,但并不愿意大动干戈,真正引发两国的大范围交战。
如此一来,这场驱逐镇压便一拖再拖,难以彻底解决。
原本冬季的一波抢掠结束后,北境人便悄然消失,只余下零星几支队伍还在活动。
在那时,虞朝是松了一口气,想必北境也是一样,觉得既然最难熬的季节过去,这场危机也会慢慢结束,但天不遂人愿。
入春以后,北境的情况并未有所好转,反而每况愈下。冬日单薄积雪早已化尽,却并不足矣浸润冰凉干涸的土地,而十六部所期待的春雨,也未曾如期而至。
于是到了春末,安车骨王不再掩饰,领军大举越过燕山,挥师南下,意图占据一片新的土地用于哺育人民。
虽说大虞强盛,但十六部也并非等闲之辈,其铁骑举世闻名,这场仗虞朝打得并不轻松。
战事持续近一年,直到一月前,十六部才被幽冀两州的守军彻底驱逐出境,几番交涉下递了降书。
至于到底要怎么降,还有待年后商议。
如今十六部已然被动至此,送个质子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就是那个。”赵泽风抬手,指了指离他们不远处,坐在席间的完颜昼。
谢樽顺着看去。
只见那北境的小王子坐在席间一言不发,一眼看去身量比谢樽高上不少。
他半张脸埋在领口的皮毛里,和谢樽衣裳上洁白柔软的兔毛领不同,那毛领颜色灰黄,□□如针。
察觉到了谢樽的视线,完颜昼侧头看了过来。
对上那染着霜雪的浅褐色眸子,谢樽恍然看见了广袤雪原之间一片清澈明净,由透明宝石化作的冷湖。
想必任何人第一次见到完颜昼,都会第一时间被那双眼睛所吸引。
另一边,完颜昼看见谢樽,眉头忽然拧起,将谢樽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谢樽有些莫名,但也没在意,低声对赵泽风道:“他眼睛很好看。”
“还行。”赵泽风没什么感觉,他对所谓的美通常没有太多感触。
谢樽也知道根赵泽风谈论这些多半是对牛弹琴,也只好幽幽叹了口气,随后又看了完颜昼一眼,收回了视线。
“说来,你跟着赵大将军去燕山了吗?”
既然去年一整年齐王和赵磬都忙于战事,赵泽风仍在冀州时说不定也会随行。
听见这句话,赵泽风脸又垮了下来,看起来对这事怨念不小。
见状谢樽了然,赵泽风年纪太小,赵磬不带他也是意料之中,但他总觉得赵泽风恐怕不会那么老实。
“王府里待着呢,二叔不准我去。”
说完,赵泽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又凑到谢樽耳边悄声道:“不过我偷偷跟过去了。”
“……”果然。
“怎么说?”谢樽来了精神,顺着问道。
“还能怎么说?就那样呗,悄悄跟在队伍后面,浑水摸鱼。”赵泽风道。
“你那身型不是立刻就暴露了吗。”赵泽风的身形虽然不算单薄,但比起那些魁梧的玄焰军,还是要差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