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集市如往常一般热闹,各类物品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从羊、骆驼到菽麦黍稷,从应季瓜果到针头线脑,应有尽有。集市里人声鼎沸,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弥漫着浓浓的香火气。
柒柒和阿图带着采集的草药,在集市的一角找了个摊位。然而,从午后到日落,她们的摊位前鲜少有人问津。
就在她们准备收摊时,两位客人突然出现在她们的摊位前。这两位客人看起来并不像是普通的集市主顾,他们的目光锐利,神态从容。两人没有过多询问,也没有议价,直接表示要买下柒柒和阿图摊位上的全部药材。
两人一扫之前的阴霾,迅速地将草药打包好,然后礼貌地将主顾送走。
那二人正欲离开时,“兄弟,你多拿了东西!”几步之外,一位身着碧色衣袍的男子,明眸星目,气宇轩昂,他伸手递出一把短刀,那正是柒柒平日里挂在腰间的物件。
买草药的主顾被这位突然出现的男子拦了下来,两人面露不悦,其中一个矮个子更是骂骂咧咧地嚷,“多管闲事,想找死吗!”他不满地威胁。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窃窃私语,议论起来。原来,这两位买草药的主顾正是本地有名的地头蛇,平日里横行无忌,无人敢惹。今日,这位碧衣男子却敢公然站出来出头,他恐怕是要摊上事了,围观的众人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那两名地痞果然按捺不住,恶狠狠地冲向碧衣男子,意图使用拳脚来教训他。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位碧衣男子身手竟十分敏捷、矫健。
他眼神一凛,身形微微一侧,便轻松地躲过了地痞的攻击。紧接着,他身形如风,一左一右,分别踢向两名地痞的膝盖。只听见两声惨叫,两名地痞便狼狈地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周围的人群见状,顿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这两人真是胆大包天,这刀一看就非比寻常,远非那些草药所能比拟。”碧衣男子一面说着,一面将短刀递还给柒柒。
“是的,”柒柒晃了一下神,这是独孤铄送她的短刀,“多谢你了!”柒柒心绪复杂地看着那把刀,“多谢公子的义举。”柒柒屈身行礼,颔首谢过,“今日天色将晚,我们该回家了,改日再谢过。”她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碧衣男子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忙上前两步,追问,“你说再见,在哪见?”
回首,柒柒嗫嚅片刻,想说在马场,又觉似乎不合适,她有些为难地看着他,随即,灵机一动,“有缘自会相见。”
一路上,柒柒心事重重,手中的短刀沉甸甸的,她反复思量着该如何处理这把刀。独孤铄的用心,既让她感到温暖,又让她心灰意冷,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才进马场,便遇上那勒急匆匆地迎面跑来,“阿图,你阿爹受伤了,我现在去请郎中,快去看看吧。”不等她们回话,人已经没影了。柒柒和阿图,一路小跑,往毡房而去。
一进入毡房,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惊呆了。阿吉叔躺在简陋的床上,浑身是血,脸色苍白。阿妈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帮他擦去血渍,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阿爹,怎么会这样?您怎么受伤了?”阿图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问。
阿妈哽咽颤抖,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她平时慈爱温和,此刻却显得异常悲伤难捱,“今日,你阿爹去训马,那些儿马不知为何,突然发起狂来,整个马群都乱了。那勒他还年轻,哪里见过那样的阵仗,便慌了神,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你阿爹看到后,急忙去救他,结果被失控的马群伤到了。”
柒柒想开口说点什么,哽在了喉头。她是知道这种感受的,只能在一旁默默垂泪。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勒气喘吁吁地冲进了毡房,大声喊,“郎中来了!”紧接着,郎中在十几步开外的地方紧赶慢赶,虽然尽力追赶,但显然还是追不上那勒的步伐。
不一会儿,郎中也上气不接下气地走进了毡房。那勒连忙端来一个矮凳放在床边,让郎中坐下休息。郎中定了定神,理了理气息,开始把脉。然后仔细查看阿吉叔的伤口,他认真地检查着每一处。诊毕,先包扎了伤口,后开方子。
“外伤每日敷药即可,关键是伤到了内脏,需要静养,还需服药。”郎中在细细查看过阿吉叔的伤势后,语气严肃地嘱咐,“要务必留意,需要一年半载的时日来慢慢恢复。这期间,切忌过度劳累。否则,一旦落下不足之症,治起来怕是会更加棘手。”
待送走郎中,几人在烛光下仔细看那药方,都是些名贵药材,长年累月地根本用不起。为此几人再次陷入愁云惨淡中,哪来那么些钱呢?
喜欢余烬红请大家收藏:(www。xiakezw。com)余烬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