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嗓子眼一阵发干,咽了咽唾沫,道:“没……没有,卢小娘子吹的曲子太太……太好听了。嘿嘿,我只会嫌少,又怎么会嫌烦呢?”
卢若兰歪了歪脑袋,俏皮道:“真的假的?二郎这是心里话?”
“那是自然。”
“可是……”卢若兰微微一撅嘴,道:“妾身怎么觉得全是敷衍之词呢?”
崔耕讶然,“哪里敷衍了?没有!”
卢若兰微嗔道:“你总是卢小娘子卢小娘子的,听着就那么敷衍!”
“那我便称你一声若兰?”
佳人转嗔为喜,“这还差不多。”
卢若兰让崔耕院中稍坐,清咳便从屋内端出了一壶酒,四碟菜,道:“二郎,当初在法莲寺,你请妾身吃了炒菜和雪糕,今天你也尝尝妾身的手艺。”
“好呀,尝尝,尝尝。”美食固然好,但美女更好。
不过这四碟菜花花绿绿,小巧可爱,精致至极,崔耕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菜式,他自觉不是孤陋寡闻之人啊!
这尼玛什么菜啊?没见过!
卢若兰介绍道:“这道菜叫‘金银夹花平截’,是先将面团擀成皮儿,再在上面放置剔好的蟹黄和蟹肉,最后卷成一个长卷子,用刀切为小段,放在笼屉上蒸熟。二郎,你尝尝?”
“好!倒是诗意十足的菜名啊!”
不过名字虽好,但蟹黄和蟹肉在扬州都不是什么稀罕物,面皮就更寻常了,崔耕听卢若兰介绍完这道菜的做法之后,下意识地对这道菜的口感,并未报什么奢望了。
但当他咬了一口后,顿觉一股鲜美无比的味道,迅速在口中荡漾开来。
美味异常!
“嗯,好吃!”崔耕连连点头,道:“若兰的手艺当真不错,恐怕不在你的茶道之下哩。”
听了他的夸赞,卢若兰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又指着另外一碟,道:“二郎,你再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
“这叫缠花云梦肉,做法是用布把腌好的肘子压实,以麻绳包裹,放在酱汤里面煮熟,最后再切片上桌。”
顿了顿,卢若兰又补充道:“这菜看起来没什么,但要想做好这道菜,光小火慢煮就要煮上三天三夜哩。”
崔耕一听,居然还这么考究,那得尝尝。
接着,卢若兰又介绍第三道菜,叫“同心生结脯”。做法是用腊肉条弄成同心结的形状,味道还是腊肉的味道,但加上“同心”二字,就足以让崔耕甜到心里去了。
最后一道菜可不得了,名曰“火焰盏口槌”。整个容器呈葫芦状,上细下粗,最上层是精美的面食,下层是烧酒。
拿火折子一打,唰!
淡蓝色的火焰腾起,如梦似幻,简直就是大唐版的“火焰冰激淋”!
最后,卢若兰又开了一坛好酒,拍了拍酒坛,道:“这是我们范阳卢氏的‘碧花春’,向来都是只供予本族的人,从不外卖。二郎尝尝,比你家的木兰春如何?”
崔耕嗯了一声,饮上一杯碧花春,情不自禁地叫一声“好!”
美酒、美食、美人,三美齐至,酒不罪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崔耕晕晕乎乎,但觉人生至乐莫过于此。
须臾,卢若兰缓缓起身,摇曳着曼丽的身姿,问道:“二郎,妾身给你跳支舞好不好?”
“哦?你还擅长舞技?那可要饱饱眼福了哈!”
“那妾身献丑了。”
倏地,缓缓离席,走至院中,在柔和的月光下,翩然舞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