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潜这个老头儿吧,不厚道,也好~色,但总体来说是个非常讲人性化的父母官。尤其是治政极为宽松。
比如今晚吧,端午节,龙舟赛江都县又拿了第一。所以,他就宣布金吾不禁。
今晚没了宵禁政策,那全城百姓就可以通宵玩乐。
崔耕好好地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裳。
又在房间内,点燃龙脑香熏了半个时辰,才戴上时下最为流行的扬州帽,鬼鬼祟祟地出了县衙后门。
混在人群之中,崔耕七扭八转,来到了目的地平安房,白云巷,荣归客栈。
客栈的伙计貌似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一见崔耕便急急招呼道:“崔县令,您可来了,快请进来吧。”
“怎么?有人交代过你本县会来?”崔耕纳闷了,他可是偷偷摸过来的。
“那位贵客已经把小店包下来了,交代小的在门前迎着您呢。”
崔耕哦了一声,努努嘴,道:“头前带路吧。”
“是!”
进了客栈大门,穿过堂前,略走了几步路,小二就指着一个小院道:“贵客就在里面等着呢,崔县令请吧。”
崔耕半夜偷摸混出来,还打扮地这么风~骚,当然是因为佳人有约。
今天回城的时候,卢若兰趁曹月婵不注意,塞给了他一张便条,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平安房,白云巷,荣归客栈,今晚初更,不见不散。”
虽然往常和卢若兰相处的时间不少,但是自从三月三之后,基本上他就没有和曹、卢任何一女独处的机会。每次这俩姑奶奶只要是有一个来寻自己,另外一个必定是接踵出现。
表面上看她俩天天陪在自己左右腻呼着,实际上崔耕是有苦自己知啊,她们哪里是陪他啊,而是暗里较劲,争奇斗艳。
天见可怜,今晚终于有机会谈谈情,说说爱了。
在这一点上,卢小娘子就是比曹月婵那女强人懂情调,哼哼~
他缓缓步入小院里,院中燃了数根牛油大腊,照的亮如白昼,看这些牛油大腊貌似烧了有四分之一长短了,看来佳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咳咳,崔耕清了清嗓子,朗声打招呼道:“卢小娘子在吗?”
呜呜~~
卢若兰并未回应,唯有一阵悠悠的箫声传来。其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曲折悠扬,荡人心魄。
崔耕虽然没啥音乐细胞,但在官场中整日赴这个宴赶那个席的,多少能听出这是迎宾曲的曲调。
啧啧,居然以箫声来迎客,吹~箫……
咕咚,崔耕猛吞口水,卢若兰果然有情调!
随即,他推门而入。
霎时,入得眼帘的是卢若兰杵立院中,手持一杆碧绿竹萧,缓缓吹奏。
她头挽双环垂髫髻,身着白色锦缎衣,脚蹬碎花粉绣鞋,头上未见珠玉金钗,一片清爽自然;脸上不用任何脂粉,更显天生丽质。
此情此景下,这人儿就跟仙女儿似的,太美了啊!
崔耕瞅得目瞪口呆。
卢若兰自顾吹奏着玉箫,斜眼余光瞥见了崔耕的猪哥样,嘴角露出莫名的笑意。
继续吹奏……
一连吹了《梅花曲》《飞云曲》《凤求凰》《喜相逢》《月下白》等十余首曲子之后。
卢若兰才把洞箫放下,道:“二郎,可等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