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琳娜捂着心头,安抚着里头温热的小家伙。
诙笑是可以随放随收的,出来玩的时候就会消耗仇恨,回到心脏里就相当于待机了。
对它来说,里面比那些煤炭袋子狭小得多,还没人陪它,比监狱还监狱,只能一个人思考人生,一点也不好玩儿。
如果可以的话,卡塔琳娜是非常想让它在外面多玩一会儿,嗅小草,看蚂蚁,舔墙缝,做各种各样的傻事,只要开心就好。
时间差不多了。她蹲在墙角,给自己扇了两个耳光,随后起身,戴好头套,整理衣襟,挡好伤口,然后抄起一根木柴,“梆梆”敲着床头。
小熊没反应。
“起来了,懒虫。”他换了声线,一棍敲在她的屁股上。
“唔!”多萝西弹射爬起,睡眼惺忪,滑稽地翻滚了两圈,想要下床,发现自己没衣服也没鞋子,又滚了回去,拽起被子,裹紧身体,揉着眼睛。
看见大叔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她笑了,挥手打招呼。
“早……早上好!”
“好你妈。”木柴再次重重敲墙,从中折断,飘出木灰,也把多萝西吓了回去,蜷缩墙角,瑟瑟发抖。
“下人比主人起得晚的,是要造反吗?”主教微笑着,但笑容背后依然是冰川与峡谷般的隔阂,“还是说我要等你睡到自然醒,‘勤劳能干’的多萝西?
“对不起!”她忙跪坐,手臂前撑,俯首谢罪,眼睛又湿润了,但嘴角却不住上扬。他夸我能干诶!
而就在这会儿,本就没关严的门吱呀呀开了。是弥撒,和昨天一样的装饰,只不过一直搓着手腕,隐约可以看见小小的齿痕。
“没人告诉你要敲门吗?”主教回眸一笑,断了一半的木柴轻轻敲打墙,质问着。
“我敲了。但门没关,一碰就开了。”弥撒扭头,宁愿看门边的枯草也不愿看他。
“嚯,此话在理。”弥撒上下打量她,突然猛地上前,抓住右手腕,扯开揉搓它的左手,翻上去,歪头看着手上的齿痕,“哦?这个大小,不是凯尔文——”
“我不允许你喊他的名字。”冷眼。弥撒愤而甩开他。
“他是我的哥哥,我是他的妻子。只有我们能叫彼此的名字,再记不住我就不礼貌了。”
四目相对,之间似要飞出火花来。
多萝西茫然地看着他们,全然不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可能相互拥抱和解,也可能各自展现〔罪碑〕厮杀至黄昏。
“行吧,这不是重点——我以为你家孩子很听话来着?”挑衅。提起嘴角,细细打量。
“这是路上被狗咬的。”
“狗牙没这么软,没那么小——”“小狗懂吗?疑神疑鬼的……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弥撒踏进门,重重撞了下他的肩膀。而他也顺势摆手,摸了摸她的臀部,换来一个无情的白眼。
“给我好好带她。”主教鄙夷着望回床上那个大气不敢出一个的可怜虫,“不然我也把你扒光丢床上。”
“可惜,在那之前,我会捅爆你的狗眼。”她拿着大筐小筐的素材和工具,坐到了床边。
“哦,我会索赔的,把你打成瘸腿奴隶,再和你生个三胎,把他的眼角膜摘下来给我补上。”大叔再次执剑敲地,轻轻捅了捅她的腿,很不耐烦。
“精虫上脑的败类。”弥撒眯眼皱眉,低头仰望,目光如钢钉,撇嘴哼气,脱下了鞋子,极不情愿地到了床上,和多萝西分起了活计。
多萝西动作很慌张,头几针穿进去,没算好距离,抽出又重插,几下都没插好,反倒把线从针眼里扯出来了,只得重插。
“怎么摆着一张臭脸?让你在我暖和的被褥里捂脚歇息,倒像是我欠你的?”
“嚯,你就不知道狗窝不收拾,会发臭的吗?”“唔!”多萝西心头一震,啜泣了一声,又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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