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颗心瑟瑟发着抖,“不要,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哪怕是为了我。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容羡手指穿过我的发丝,他摩挲着,哑着嗓子,“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薄颜,好好活着。”
我眼眶一热,有一种要落泪的冲动。
我想问问容羡,你是不是记忆恢复了,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可是这个问题我问不出口。
或许我无法承受的,是这个问题带来的回答。若是容羡知道了一切,替我解决了一切,我又该……又该怎么办呢?
容羡送我回家,我回到薄家的时候,看见薄誊坐在大厅里,抬头那一刻,我发现薄誊眼里有一股浓重的疲惫感。
他低哑地对我说,“你回来了。”
我说,“嗯。”
薄誊又问我,“如今薄悦成了个精神病,你满意吗?”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薄誊,“你是在,替她讨伐我?”
“我讨伐不了你。”
薄誊低笑一声,“毕竟所有人都护着你,毕竟能豁出去的那个人是你。”
我皱眉,近距离靠近他,才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我说,“你喝酒了?”
薄誊轻声道,“嗯。”
“为什么?”
“压力太大了。”
薄誊对上我的视线,“你知不知道,那种拼命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想法,把一切责任都扛起来的感受?”
我出事了,薄誊会担心。薄悦出事了,薄誊一样要忙前忙后。薄梁死后,薄誊就是薄家的主心骨,他不能厚此薄彼,也不能撇下任何一个人。
我面对薄誊疲惫的容颜,忽然间觉得,原来大家都是这样,在这个世界上,都有着难以逃脱的枷锁,被束缚,被压抑,所以此时此刻我的自由和放纵看起来才尤为讽刺。
可是我独独忘了萧里。
我忘了他也是一个人,也会疼。
我只是心疼着眼前的薄誊,我说,“你要是真的累,干脆给自己放个假,出去国外旅游……薄家的事情先放一放,薄悦可以请保姆来照顾。”
薄誊没听,只是自顾自说着,“我知道你这几年不回薄家,是因为薄家有薄悦,所以你一直不肯回来,如今薄悦不行了,你才搬回来。”
我动作一僵。
“可是薄颜。”薄誊哑了声,“我只是想要这个家好好的,我不管付出再多,总有人再辜负,再破坏,你看到了我们父亲生前那些风流债了吗?我不想重蹈覆辙,我只想整个薄家以后能安安稳稳。”
我不说话了。
我知薄誊是个重感情的人,哪怕他性子冷。他一直都是少言寡语,或许某种程度上和萧里很像,可是萧里更任性妄为,而薄誊,却被责任深深地禁锢着。
“薄颜,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对你来说很自私,因为你是受委屈那一个,可是你也该相信我会保护你,你一样是我的妹妹……”薄誊说不下去了,他的选择和我想要的,永远都在冲突。
他拼命想顾大局,而我却固执地要一个你死我活。
我张了张嘴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或许我不管不顾撇下一切重新开始了,可是其余人,被牵连的其余人,都被我抛在了原地。
到后来,我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抱歉。
抱歉我的任性,给周围人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而我,却一直都未曾有过长进。
薄誊伸手拥抱我,还带着些许颤抖,他对我说,不管我们有没有血缘关系,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男人的这一辈子,都被这句话,这句温柔又残酷得过分的话给紧锁着。
所有的念头,都是虚妄,都是捕空。
我恍然间觉得,这竟像是一种告别。
最近的气氛,没由来地让我觉得……或许我们这么多人,这出群像,这出爱情闹剧,是时候该落下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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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后,我和萧里被薄悦喊去了医院,警方在外面守着,说是薄悦清醒时分提的要求,要再见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