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给我们煮两杯咖啡来。”进屋之前,曹滨没再征求乔治的意见,直接做出了安排,然后将乔治让到了房中的沙发上,并拿出了顶级雪茄来招待乔治。“这雪茄可以说是孤品了,今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这种品质的雪茄了,应该是十二年前吧,古巴大旱,烟叶产量眼中萎缩,可是,那烟叶的质量却是出奇的好。”
二人点上了雪茄,周嫂的咖啡也端上来了,曹滨饮啜了一小口,开始向乔治解释道:“吕尧跟了我二十年了,可是,我为了安良堂的转型而伤害了他的利益,使得他对我产生了一些意见,并做出了一些错事,这使得我很是难办,乔治,你也是带兄弟的人,你应该能理解到我的难处。”
乔治端起了咖啡,品尝了一口,不禁竖起了大拇指,同时点头应道:“是的,汤姆,我能理解。”
曹滨接道:“如果他能向你一样坦诚,主动来跟我谈谈,甚至跟我提出一定的补偿条件,或许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出于报复,私吞了一大笔公款。按照我安良堂的规矩,这个罪行,理应枪决。但是,他不光是我相处了二十年的兄弟,为我安良堂赚了无数的美元,他同时还是杰克的同乡。你可能不知道,乔治,我们华人对家乡的概念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杰克和吕尧是一个村庄的,我不能不顾忌到这一层关系。”
乔治抽了口雪茄,应道:“所以,你并没有处决了吕尧,这一点,我很能理解,可是,杰克说你却连他一块惩罚了,这又是为什么?”
曹滨叹道:“吕尧私吞了那么大一笔钱,我不能不处罚他,而且,也不能处罚轻了,否则的话,这堂口组织就很难管理了。杰克担心他的同乡承受不了这么重的处罚,于是便为吕尧分担了一些,所以,他说是我打了他的屁股,倒也是实情。”
乔治道:“这些并没有什么问题,我的疑问是,吕尧为什么会自立门户并重新开办了一家赌场。”
曹滨道:“除了打屁股之外,我对他还有一项处罚,那就是将他逐出了安良堂。既然他已经不再是安良堂的兄弟了,那我也很难再对他有所约束,至于他为什么敢这么做,我想,应该是他跟了我二十年,对我的脾气性格太过了解了吧。”
乔治有些糊涂,不禁锁眉问道:“这和他对你的了解有什么关系呢?”
曹滨抽了两口雪茄,不由得一声叹息,道:“赌场那一枝的兄弟最多也就能起到个维持治安的作用,若是真刀真枪地干起仗来,他绝非是你乔治的对手。换句话说,你可以在一夜之间将他的赌场夷为平地,而他,却没有实力对你造成多大的损伤。”
乔治应道:“或许我们没有你说的那么强大,也或许他们不像你说的那么脆弱,但我相信,如果在没有干扰因素的情况下,战胜他们并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只是,这其中你汤姆的态度最为关键,如果你站到了他那边,那么,我将毫无胜算。”
曹滨道:“你很客观,乔治,事实上,如果你要对他们不利的话,我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吕尧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乔治很不理解,摊开了双手,很是夸张地问道:“为什么?他既然已经不是你的兄弟了,你为什么还要袒护他?”
曹滨道:“这并不难以理解,乔治,你们甘比诺家族在别的马菲亚家族受到侵犯的时候会不会挺身相助呢?”
乔治连连摇头,道:“这不一样,汤姆,我们对内虽然分做了多个家族,但对外,我们却是完整的马菲亚。”
曹滨道:“一样的,他吕尧虽然脱离了安良堂,但这也是我们内部的事情,对外,我们却是完整的中华人!”
乔治怔了下,随即笑着向曹滨竖起了大拇指来,道:“我懂了,汤姆,你的安良堂,实际上就是所有中华人的庇护神。我非常敬佩你的精神,请放心,这件事只要不是你汤姆的有意之为,那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不会伤害他们的。”
曹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谢谢你,乔治,谢谢你的理解和包容,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但需要一些时间。”
既然证实了不是曹滨的有意之为,乔治自然就放下心来,至于吕尧新开办的赌场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意,这一点对乔治来说并不重要,他相信,以马菲亚这种经营赌场的专业水平,最多半年时间,便可以以增量将眼前的损失弥补回来。
放心下来的乔治开始轻松地享受起顶级雪茄和顶级咖啡的美妙滋味,并大方地向曹滨表态道:“就算让他一直经营下去也没有多大问题,汤姆,我只要求他不要再开办第二家赌场了,我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了却了心思的乔治享受完了咖啡雪茄,也忘记了再征求曹滨关于他聘用原赌场人员的意见,便乐呵呵地告辞而去。
在跟乔治的谈话中,曹滨用了有恃无恐这个带有贬义的词汇,而事实上,吕尧这一拨人确实是将有恃无恐发挥的淋漓尽致。
马通宝卢通河兄弟二人于头一天晚上跟相中的物业的业主谈好了租赁条款,并签署了租赁合同,当日一大早,便带着投靠过来的老弟兄们开始布置起来。赌场玩的是刺激,不是环境,因此,对这块新租下来的场地也无需装修,只要把赌台椅子什么的搬进去安放好,再弄点花花绿绿之类的什么玩意布置装饰一下即可。
忙活到了中午时分,眼看着新赌场已然成型,马卢俩兄弟如释重负,将剩下的活交代给了信任的弟兄,然后回到了吕尧的家中,如实向吕尧汇报了一通。
“明天就开业?不行吧!”吕尧的屁股刚刚结痂,还经不起任何程度的触碰,自然谈不上下床走路。“你们俩总不至于让我趴着见人吧?”
这一点倒是马卢二位所忽略了的,心中只想着将赌场弄好,尽快开业,以便吐出心中那口恶气,却忽略了老大吕尧的伤势。尴尬中,卢通河来了机灵,圆场道:“先生,我们可以先试营业,等您的伤养好了,咱们再正式开业。”
马通宝道:“这个办法好,先生,您就安心养伤,赌场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兄弟二人好了。”
吕尧长叹一声,道:“好什么好呀!?赌场开门纳客,不管是试营业还是正式开业,总归是营业了,而我要是不露面的话,那江湖人会怎么看我吕尧?他们会说,吕尧这个老家伙真是鸡贼,让两个晚辈抛头露面,自己缩在后面静观其变,有好处就上,有坏事就溜。通宝通河啊,在江湖上混,名声高过一切呐,咱们跟曹滨闹翻,退出安良堂,虽说有着咱们的道理,可外人却不会公正地看待,如果再让江湖人将我看成鸡贼一般的怂货的话,那咱们的赌场的生意就很难红火起来哦!”
先生就是先生,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果然不一般,马卢二人听了,自然是心服口服。
“那咱们再缓几天开业?”马通宝虽心有不甘,但也是无可奈何。
吕尧沉吟片刻,道:“老话说的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们兄弟俩千辛万苦开创出来的局面若是一拖再拖的话,恐怕就会入了再而衰三而竭的境地……也罢,我吕尧趴着见人虽然不好看,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那就这么着,推迟一天,后天开业,余出来的这一天时间,你们兄弟二人再辛苦一下,买上最好的请帖,给各门各派都送上一份。”
马卢二人不禁一惊。
马通宝倒吸了口冷气,道:“先生,这样做会不会激怒曹滨和董大彪呢?”
吕尧脸色一沉,斥道:“滨哥彪哥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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