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无意中的一句话、一件事,似乎在隐隐之中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不一样的走向。
马车到了奉鸣城时,本着要不做个实验试试的心态,姜楠沉思片刻,与马车里的两人说道:“我想行商。”
商归微微讶异,但抬头一看师傅沈一正,便也没说什么。
沈一正似乎早有预料,他含笑着收起纸张,掀起一旁的车帘注视着同样是如同冰冷的器械一般的城市奉鸣城,道:“好呀。”
“你不问问我想做什么?”
“你需要钱时定会与我商谈,我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那我问你,你们能提供什么给我?”
“人与钱这些可以不用提,更重要的是,官场我也能为你打点。”
“可我想要的商号,如同曾经的沈家一般,不与政治相关。”
“这样不行。”沈一正拒绝道,他老练得快速分清利弊,“姜楠应当是明白魏国是以什么治国,若忽然出现这么一家商号,可能在你还没像沈氏一般走出国门,便被吞并了。所以,与政治挂钩才是商号最好的选择。而且,连沈家如今也不得不低头,姜楠,你觉得你相比几百年基业的沈家,能有什么底气呢?”
姜楠并没被他唬到,她轻笑说道:“有,因为魏国缺少像楚国沈氏这样的商户。魏国如今的形势,是以粮运转国。你们将国家当作水车,而耕地的农民成了水车上的水。这样的运作模式虽然势头一开始看着很好,但它单一,迟早会枯竭。沈一正你应当明白其中道理,要不然不会在十年后的现在考虑礼制为辅的改革,所以当我说我要行商的时候,你才这般痛快。”
“我也可以找其他人。”
“商人逐利,而魏国以法治国,制度严谨。我想这世间没有一个商人愿意涉足这儿,花时间、精力、金钱来冒险!”
“姜楠说得很好,我若不为官,确实能被你说动。但,我身为魏国官员,为魏国今后计,我只能拒绝。”
姜楠听出沈一正话语中似乎有些不一样,没有一开始那般强硬了。她双手环胸,往后一靠,将背抵在车厢上,思虑了一会儿。
半晌,她唇畔一勾,“我修正一下我方才说的。”
说完,她坐在马车中间的案桌前,与沈一正隔着案桌对峙,“我设立的商号,不是由我,也不是由魏国经营,是由我们共同找一个人来经营。而我们,则是这个商号背后的决策者。明里它是一家正规商人经营的商号,而暗地里则是我和魏国,你们的代表共同进行决策。”
“这主意不错。”
这当然不错,这种职位可是董事长和CEO啊,现代社会每个上市公司都这样,还能有错么!
沈一正指出关键,“但,决策者只有两位,如果两位意见出现分歧,我们又该如何?”
“目前为止,只能是我和魏国这两方,因为我们找不到客观的第三方,所以只能暂定这样。不过,如果真遇到了,想办法说服对方。而且此事对我来说是亏的,因为我是一人,而你们是魏国。”
沈一正点了点头,“倒是想得很深。”
“与你商讨,不敢不深。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在某一天,我厌烦了,对商号失望了,那就请让我拿到该有的份额,让我走人。”
“这自然,在商言商嘛。”
这时,正在驱马的以昉拉住缰绳,终止了这场简单的商讨,“先生,幸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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