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婉兮也没想过要放过陆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是骤然之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确实还是被吓了一跳。
刚想在谢暨白面前表现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柔弱模样,结果谢暨白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起身就快步向外走去了。
姜婉兮脸上的表情顿时僵在了原地,但是到底还是跟着谢暨白一起跟了过去。
等谢暨白赶到楚翠轩的时候,陆俏已经断了气了。
整个楚翠轩中都是哭啼之声。
看着谢暨白还准备往里面走去,刘瑾疾走了两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殿下,殿下不可……”
“您如今贵为太子,女子难产之地本就污秽,更何况如今陆良娣殁了,殿下金贵,万不可再往里走了。”
自古女子产房就被视作污秽。
在宫中,妃嫔难产而亡的并不少,而帝王鲜少踏足。
谢暨白哪怕并不在意这些,但是到底还是在意别人的目光。
尤其是如今他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但凡他们能抓住他一点错处,都会想尽办法放大,拉他下马。
谢暨白本就是个寡情的人,女人于他而言自然比不得江山社稷。
所以在刘瑾拦住了自己之后,他也很快回过神来,站定了脚步。
姜婉兮也赶忙出声道,“殿下,这里的一应事宜都交给臣妾吧。”
“您放心,臣妾知道陆良娣跟您日子最久,您心中最是记挂,臣妾一定让她走得体面,陆良娣的母家臣妾也会着人去安抚。”
谢暨白这才应声,也没有多言,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亮着烛光的屋子,然后转身走开了。
一直等到谢暨白走远了,姜婉兮这才嘱咐了底下的人赶紧把陆俏的尸身按照宫中规矩开始处理,而她自己也连踏都没有踏进去一步,留了个得力的太监在这边督办着,自己就回了毓庆宫中。
刚回到宫内,就让姜锦书她们去打了热水过来,用柚叶泡了澡。
姜锦书给她往浴池内倒着热水,姜婉兮就带着几分厌恶出声道,“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真是晦气。”
她这么说着,伸手试了一下浴池内的水,抬手就给了姜锦书一巴掌,“你想烫死本宫?”
姜锦书连忙低头请罪,出去取了冷水来。
跟在姜婉兮身边,被她当出气筒是难免的,姜锦书并不在意。
她也明白姜婉兮恼恨的点。
陆俏在这个时候出了事,这段时日谢暨白怕是不会愿意再来她宫中了,她哪里能不怨。
所以在这宫中,人命多不值钱啊,一尸两命,还不如她一夜的恩宠重要。
姜锦书这么想着,不由得抬手轻揉了一下脸颊,伸手提了一桶温水,然后伸手触了一下水温。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衣袖上沾染的细粉就融化在了水桶之中。
这可是她这些年躲在姜家后院潜心研制出来的药物,小剂量就会让人精神恍惚。
陆俏刚刚难产而亡,姜婉兮这边若是就连夜噩梦,恍惚得不成样子,这些传闻若是落入到了谢暨白的耳中的话,只怕难免会让他想到另一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