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街市井连。”“小妹,这便是京都!”“阿兄先带你回家休息,明日再带你出来游玩?”“不必,停车!”车夫勒紧缰绳马车缓缓停下,晏昭率先起身下了马车:“如今京都已到,我们也该分道扬镳各寻去处。”“小妹!”晏祁一把紧拽着晏昭的手:“好不容易将你从扶桑县带回来,如今阿兄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你再离开,你不想回晏家,阿兄也给寻别的你地方住,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晏家没人会来打扰你。”“不过说起来,景初姑娘,如今已到京都,我们也该分别了。”晏祁示意着景初。却见下一刻景初如晏昭般,毫不犹豫下了马车:“多谢晏公子晏姑娘,这恩情景初记下了,以后若有机会景初必定偿还。”“那倒也不必。”晏昭没打算让景初偿还什么,见景初转身要走,不忘提醒:“姑娘在京都,自己多小心。”目送着景初远去,晏昭这才发现晏祁也打量着自己:“小妹,看出什么来了?”晏昭倒也没看出多少东西。除了与景初姑娘初次见面遇见土匪有些波折外,后面这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到了京都。路上这景初姑娘处处循规蹈矩,真就乖巧得不得了,话也不多,除去必要的问候外,晏昭几乎都没和景初正儿八经说上几句话。要说是这景初姑娘生性内向不喜与人交谈?晏昭觉得倒也不像,更像是这景初姑娘,对他们有所戒备,可既然有所戒备,为何还会随他们走?直到方才进了京都,晏昭才想明白。“景初姑娘认得这是晏家的马车,她就是想借晏家的马车进京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在京都有仇人?还是她的身份有问题?”“两者都有!”晏祁格外欣慰,看来他家小妹被养得很好,很聪明,姑娘家聪明些没坏处。对上晏昭好奇的目光,晏祁解释道:“我从前,见过她这张脸!”晏昭想起,初见景初时晏祁的神情,原来如此:“你们从前认识?”“我不认识她,但我认识她兄长,若我没猜错她应该是何景萧的胞妹何景初!何景萧战死在坪山关,而坪山关一战至今都还有疑点未解开,更有众多传闻说这何景萧的死有问题,想来何景初进京来也是为了查此事!”晏祁曾经格外敬佩何景萧,与这何景萧也算是交好。如今故友已不再,遇到其胞妹遇险,怎么也做不到袖手旁观。何景初想借晏祁做遮掩,晏祁也愿意替她遮掩,晏昭想这大抵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坪山关?”晏昭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还能碰到与此事有关系的人:“那两年前,刑部侍郎沈怀卿不是带回来个和坪山关一战有关的犯人?怎么,没从他嘴里审出来什么?”以沈怀卿的手段,此事不应该这么久还未了结。“沈怀卿!”晏祁脸色瞬间沉下来:“小妹认识他?”“不熟,听说而已!”“消息灵通是好事,才能掌握周遭情形变化,但关于沈怀卿这厮的消息,小妹还是少听。。。。。。”晏昭说的这件事,晏祁也听说过:“沈怀卿将人押进京都当日,人就死了!什么也没问出来!”“死了!”晏昭忙问:“怎么死的?”“不知道。”晏祁觍着脸凑到晏昭身边:“小妹感兴趣,阿兄去替你打听啊。”“那算了。”晏昭说着就要走。晏祁伸出手再次挽留晏昭:“小妹……你打算去何处?你在京都连个去处都没有,在京都投宿一晚价钱可是很贵的。。。。。。”“你等等阿兄。”说着,晏祁转身钻进马车,将马车里那一大箱子珠宝首饰搬出来:“你且将这些带上,换些钱也好。”可待晏祁抬起头时,眼前哪里还有晏昭的身影,晏祁慌张询问护卫:“人呢?”护卫齐刷刷看向一旁:“二姑娘走了。”晏祁气愤又无奈:“你们为什么不拦着她?”护卫耸耸肩,他们能拦得住晏昭?“她什么时候走的?”“从大公子你进马车开始算,二姑娘如今得走出二里地了!”晏祁在原地干着急,他小妹从没来过京都,连京都物价几何都不清楚,身上肯定也没有多少钱,连马也没带走,这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得找!都赶紧去找,找到后跟着小妹,保护好她!”他小妹身手再不凡,也架不住京都人心险恶,做阿兄的总归是放心不下。已经走出二里地的晏昭,此刻正站在京都街头,留意着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目前为止晏昭还未发现任何妖的痕迹。周遭有琵琶古琴高雅悠扬的乐声,也有人群熙攘小贩叫卖的声音。繁华京都,人流如织。要想在这么多人里面,寻到租马车去往扶桑县的人,还得费一番功夫。晏昭想从车马行打听起,可一连打听几处都未有消息。“姑娘打听这做什么?”“家中有孩子丢了,有人看见带走他的人,所乘马车是京都车马行的,车夫也是京都口音,只是他也不知,究竟是京都哪家车马行。”“所以,你就上京都打听来了?不是我泼姑娘冷水,照姑娘这个打听法,是打听不出什么来的,这有些生意是明面上的有些生意是暗处的,若姑娘打听的是暗处的生意,那些个老板可未必会同姑娘讲实话。”“孩子丢了,是大事,姑娘报官没有?”晏昭倒是想报官,可官府也得敢受理才行。谁家妖丢了,报官让人帮忙找妖的!至于眼前老板说的,晏昭也不是没考虑过:“他们不会对我说假话。”老板只觉得眼前这姑娘实诚没心眼:“姑娘你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对你说谎。”难道谁骗了她,还会老实告诉她?“我就是肯定。”晏昭说着朝老板挥了挥手:“那你这儿,有人租过或者买过马车,去扶桑县吗?”“去年有一单,今年没有。”老板揉着眼睛,眼前的姑娘已经不见踪影,他方才怎么了?好似看见,眼前有道符,随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许是那姑娘没打听到消息,自己走了,也没多想继续忙活去。京都的车马行,她已经打听了一半,都没有此人的消息,如今时辰不早,晏昭还得再去一个地方。萧府门外。沈怀卿回想着方才所看的卷宗。近几年间,京都府衙一直有接到报官。说自己家孩子在眨眼之间就丢了,府衙调查此案,时至今日未曾有任何结果。甚至连带走孩子的真凶是何模样身份,都没查出,丢失的孩子也一直未寻回来。期间,这真凶也算消停过一段时间。可这半年,忽然又开始猖獗起来,府衙就接到五六起孩子失踪的案子。由于案子时间跨度大,府衙一直未有所收获,便上呈刑部,现由沈怀卿负责此案。目前沈怀卿还未查出头绪,正挨家挨户走访这些丢失孩子的人家。这不,正轮到萧府。萧府主人萧峥邀沈怀卿进府,同沈怀卿说起当日情形。“那天已经入夜,就是在这院中,夫人正带着誉儿在院中玩耍,我就在此处同些酒楼老板议事,誉儿失踪前什么异常都没有。”“一切,都如往常般。”“我府中下人不多,夫人身边也只有云儿伺候。”“云儿当时在夫人房中替夫人整理次日要穿的衣裳,因为次日我与夫人约好,要去泛舟。”“夫人身边当时无人,所以,当誉儿说想吃点心时,夫人才会亲自去后面拿。”“我当时也有注意到,誉儿似乎往角落走去,可我也没多想。”“随后,就听见东西打碎的声音。”动静不大,还是将萧峥和其他人吸引过去。“等我出来,却发现是夫人跌倒在地,手指着那空荡荡的院子,我这才发现誉儿不见了!”“找遍了整个府中,都未找到他的踪影。”“我报了官,京都府衙派人来查,在那院子角落发现了个狗洞,推测贼人是通过狗洞将誉儿给引了出去。”“可这么久了,也就找到了这一个线索,我的誉儿还是没找到!”萧峥奔波于各地寻找孩子下落,几乎散尽家财重金悬赏,可孩子就像从未来过这世上般,消失的无影无踪。“都说沈大人断案如神,很多被积压数年的悬案,到了你手中都还能查出真凶来,有劳沈大人帮我把誉儿找回来!”“此乃我们该做的。”沈怀卿平复着萧峥激动的情绪,又问:“不知,可否请夫人出来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