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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声东击西（第1页）

沈怀卿的任何决定，胡书尧都言听计从。可这次胡书尧却迟疑了片刻，随后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大人，抓冥娘干嘛？咱们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先将郭大顺抓捕归案？”“那郭大顺如今丧心病狂毫无理智可言，连血脉至亲都尚且能下得去手，何况扶桑县中其他无辜百姓。”“相反，冥娘虽然杀了人有违律法，可她还不算是个恶人，不，恶妖，她还能帮忙找寻郭大顺的下落，这个时候将冥娘抓回来，对我们有弊无利。”胡书尧手指擦着手心的汗珠，神情为难：“何况，那冥娘是我们能抓得住的吗？除非，昭姐随我们一起……”不然，他们连冥娘的影子恐怕都瞧不见，就算运气好，瞧见了冥娘的影子也只能望而却步，毕竟除了晏昭谁还能是冥娘的对手。晏昭时刻观察着胡书尧起伏变化的表情，显然对于胡书尧来说，沈怀卿现在就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就像平白无故被一块巨石砸在肩上，又推不开这巨石，胡书尧只得朝她求助，那眼神那表情此刻格外真诚。晏昭本想再吓唬吓唬胡书尧，但见他现在已经战战兢兢的模样，也就收回了原本的心思：“谁让你真抓冥娘了！”“不真抓？”胡书尧听晏昭一席话，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大人原来是想声东击西！”表面借口抓捕妖物冥娘，实则暗中搜捕郭大顺的下落。想想，也有道理。那郭大顺杀害白妱君也好，将郭府灭门也罢，都是为了掩盖他还活着的消息，若是他们大张旗鼓搜捕郭大顺。恐怕，郭大顺的下落还未找到，就先把郭大顺那疯子给逼急了，到时候郭大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想到这里，胡书尧不免感到一阵后怕：“还是大人考虑周到，那我这就去带人连夜全城搜捕妖物冥娘！”晏昭站了没一会又瘫靠在椅子上，见胡书尧要走微抬起下巴，提醒着胡书尧：“记住，只抓冥娘，别人问起来什么也别多说，话说得多了容易错！”胡书尧点头答应下来，也没问理由，晏昭这样交代肯定有晏昭的道理，且沈怀卿和晏昭两个人经常能想到一块去，如今沈怀卿没开口，便算是默许了晏昭的话就是他此刻心中所想。先将白妱君的尸体送去了仵作那处，随即胡书尧马不停歇带着人出城夜巡。连晏昭都惊叹着：“黄粱一梦极其消耗人的精力，寻常人醒来就算神智清醒也得睡上个三天三夜，他这精神头倒是挺好！”沈怀卿缓缓收回跟随胡书尧远去的视线，已然看明白了什么，失失笑着：“倒也未必是精神头好……也可能是在强撑！”接下来两三日，沈怀卿鲜少看见胡书尧休息，他带着人在城中各处搜寻，沈怀卿看出来胡书尧如今被晏昭改变得很彻底，他是真心悔悟想抓住郭大顺还白妱君真相，可惜他悔悟得有些晚……这不外面日头正毒，那刚带人回来的胡书尧屁股还未坐热，又起身准备跟随下一批人一同出去。连捕快都看不下去，劝道：“大人，要不你歇着？”胡书尧拒绝了捕快的好意，想起什么猛的灌了一口水率先迈出步子：“走吧！”沈怀卿瞧着胡书尧如今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本想开口劝劝，却被晏昭打断了思绪：“随他去吧，现在的他……谁都劝不动！”沈怀卿寻声看去，只见晏昭不知何时搬了把椅子坐在那天井正中，正仰着头晒着太阳，好不悠哉惬意。似乎觉得有些刺眼，顺手拿起手边的书翻开盖在脸上，才继续道：“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回来！”很快？沈怀卿眉头微挑心中了然，继续端坐回原位整理着卷宗，手边一盏茶还未凉，那胡书尧就气喘吁吁带着人回来。“昭姐！”胡书尧似逃命般冲进来，直接掠过沈怀卿，语气急切呼唤着那正在院中晒太阳的人：“昭姐，不是说好的做戏吗？为何那冥娘真冒出来了？”现在看见晏昭，胡书尧才终于觉得安心，绷紧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像受了欺负的孩童般朝晏昭诉苦：“昭姐，你是不知道，当时给我吓得，我差点一口气就过去了！”“幸好当时在场的人并不多，不然说不定还会造成百姓恐慌，不过此事也肯定会很快在百姓之中疯传。”胡书尧就是因此不解：“昭姐，你这是什么打算？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呢？”这事真是搞得胡书尧措手不及。被问到的晏昭抬手将脸上的书快速拿起，透过一条缝看向胡书尧，无辜道：“你为何要问我？这事儿又不是我让冥娘干的。”这下别说胡书尧，就连沈怀卿都有些意外：“不是你？”横竖瞌睡已经被打扰，晏昭干脆坐起身同他们理论：“当然不是我，我是来帮冥娘的不假，可她要做什么却未必会同我商议。”就像将沈怀卿设计进来一样。冥娘虽然是妖，可妖也有自己的想法，也会有自己的计划，不可能做什么事情都是受她晏昭指使。可如果不是晏昭指使，沈怀卿又想不通：“那晏姑娘方才说的话又是何意？”若非早就知道冥娘的计划，晏昭怎会告诉他，胡书尧很快就会回来？晏昭伸了个懒腰，原本这暖洋洋的日头正合适睡觉，可惜还有人等着她回话：“因为我了解妖！冥娘的时间不多了，自然比我们更着急找到郭大顺！”冥娘的时间不多了，沈怀卿似乎不是第一次听晏昭说这话，可冥娘的时间究竟为何不多了？沈怀卿还未问出口，晏昭先开口问着胡书尧：“那冥娘出现后，你表现得如何？”虽然不解闹这一出究竟是为什么，但想来大人物总有大人物自己的谋划，胡书尧拍拍胸脯同晏昭保证：“昭姐放心，那是相当好！”冥娘出现时，虽将胡书尧和一众捕快给吓得心惊肉跳，但好在胡书尧很快反应过来：“我这些日子出门干嘛？不就是抓冥娘去了吗？她既然出现在我面前，那我自然得抓啊！”胡书尧尴尬一笑：“我当时还以为这是昭姐你和冥娘商量好的戏码，一寻思，反正我们也抓不到她，不如全力以赴让出戏看起来真些！”于是立马就带着一众捕快追了上去，胡书尧吹嘘着自己当时如何厉害：“我那一路跑一路追，然后不出所料的跟丢了。”“但是没关系，城中还是有人亲眼目睹，我保证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流传出去！”胡书尧凑到沈怀卿身边，轻声询问道：“大人，这一出真的有用吗？”一旦流传出去，必定会闹得人心惶惶，到时候要是再抓不住郭大顺结案，百姓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胡书尧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又被架到了火上烤的肥羊，只得朝沈怀卿求救。若说先前看不懂，沈怀卿现在也看懂了，他沉稳住气并示意着胡书尧：“你问我做什么，得问晏姑娘。”胡书尧看向晏昭张了张嘴，还是没吭声。可真是出息，晏昭将胡书尧的表现尽收眼底连连摇头，无奈回道：“不急，暂且等等！”还不急，胡书尧头上急得汗如雨下：“那还得等到何时？”晏昭稳如老狗：“等到合适的时机！”“那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胡书尧急得直瞪眼，来回踱步，这总不能没有合适的时机就一直等吧。胡书尧的脚步声很大，吵到了晏昭的清静，为了让其安心晏昭只得开口明示：“今夜便是合适的时机！”“今夜？”胡书尧本还想问这今夜有何特殊，可需要准备些什么，就见晏昭又躺回了椅子上。阖上眼手轻轻在椅子上敲着，好一副惬意模样，只见她薄唇微动：“这青天白日的，让百姓见到县衙追冥娘已经够恐怖了，若是再让他们看见些别的，我怕吓着他们！”可这夜晚要是闹出个什么大动静，不是更吓人？胡书尧本打算让沈怀卿拿主意，却见顺着晏昭的话，沈怀卿重重点头似乎格外赞同：“有些事情，的确只适合月黑风高时做！”扶桑县东街头。贩夫老齐挑着担子回到家中，再三确定身后无人之后，才小跑着来到后院将那地窖的木板给打开，朝里面招呼着。“大公子，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