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置好摄影机位置,打开拍摄按键后,程慧慧才和曾小飞一道来到香椿树下。
“证物就在树下,我们就围着树根底下挖挖看。”程慧慧指了指树根方圆,示意曾小飞可以动手了。
毕竟过去了快二十年,香椿树下的土或是风吹日晒,也或者是早就被院主人有意,无意的夯实过了;所以曾小飞尽管每一镐下去都使出了全力,进度还是不像程慧慧想像的那么容易。
耗时有将近半小时,围绕树一侧挖掘了差不多有了一米深的样子,却仍然不见一物;程慧慧见曾小飞额头渗出汗珠来,便要夺过他手中的镐头,说:“再换一边试试,让我来吧!”
曾小飞一把推开她,镐头抡起大声说:“我等这一天等了快二十年了!哪怕把这个院全都挖地三尺,挖上三天三夜,我也有使不完的力气!你闪开!”
程慧慧被曾小飞推了一个趔趄。
她理解曾小飞此时的心情,便没再和他争抢他手中的镐头,而是在一旁用铁锹把曾小飞刨出来的泥土,铲除到一边,给他打打下手。
曾小飞镐头越抡越快,越抡越高,似乎要把他这半辈子所遭受的凌辱,积怨全部输送,发泄到镐头与地面的金石交锋那一瞬间!
突然,曾小飞举起的镐头停滞在半空,他盯着树下的土坑朝程慧慧说:“看!下面好像有东西!”
程慧慧赶忙趋前俯身,用铁锹朝曾小飞手指的方向清理了一下上面的浮土。
一个看起来有年代感的帆布旅行袋,从土坑里渐渐露出了一角。
“让我来!”程慧慧干脆半跪在土坑边,用手轻轻地扒拉开旅行袋周边的泥土,小心翼翼地把旅行袋从坑里拉拽了出来。
程慧慧对于证物获取的流程还是十分专业。
她首先制止了曾小飞急于探究这到底是一件什么证物的好奇心。
而是将这个旅行袋上的浮尘抖落干净后,朝向摄影机镜头说:“目击证人的证词印证了12号院,确实藏匿着当年凶杀案的证物;现在在我面前被挖出的袋子里,就装有小凤被害时最直接的物证!”
说罢,程慧慧轻轻将旅行袋有些锈蚀的拉锁慢慢打开,从里面抽出一件斑斑血渍早就变得酱黑色的男人外套。
“这就是目击者所说的关键证物!一件沾满小凤血迹的男人夹克衫”程慧慧举着外套面向镜头说“我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件证物,交由市局技术部门做相关签定。。。。。。”
程慧慧把血衣重新放到旅行袋里,再走到摄影机旁将机器关闭。
“这个男人外套是谁的?是杀害小凤真凶的吗?!”一直盯着程慧慧朝镜头自说自话的曾小飞,扔掉手中的镐头,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问程慧慧“你说的目击者到底是谁?”
“小飞,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程慧慧对曾小飞说“我和你,和曾大妈有言在先,我协助你理清小凤这个案子,还你清白,你们要百分百信任我!”
“今天我们能取出这件关键证物,说实话来之不易。单凭我一个人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我只能告诉你,最终找到了小凤被害那个晚上的目击证人,以及让他开口,说出了当时他的所见所闻,其中的过程十分困难,一波三折。别忘了我和你现在一样,也是一名普通百姓的身份,没有吴波,吴队的契而不舍工作,你的事,小凤命案若想翻盘还会遥遥无期!”
听到吴波的名字,曾小飞沉默了。
曾几何时,在他身陷囹圄,看不到人生任何希望时,曾小飞在心中刻画了一个出狱后必须复仇的黑名单。
在这个黑名单上,吴波的父亲吴大为虽然名落最后,但也是他耿耿于怀,准备报复的对象之一。
曾小飞认为,当年吴大为作为盈丰胡同派出所的老片警,在案件发生后走访胡同邻居时,吴大为偏听偏信了葛家老俩,老宋媳妇这些人的不实证言,而对他喊冤叫屈的呐喊声,没有半点采信。
这是曾小飞对吴大为难以原谅的根源。
不过出狱后,尤其是与程慧慧在一起边工作,边到处搜集多年前与小凤案有关的证人,材料,曾小飞对吴大为也渐渐有了新的认知,转变。
正像程慧慧所说:你不能只看事情的表面。吴叔在当年人微言轻,在专案组里根本没有话语权。
加之吴波的女友雅丽一家人,在他服刑期间关照自己的老母亲,也让他在对待吴家的情感上释然了许多。
当程慧慧此时说起,是吴波费尽心力找到了小凤案的目击证人,以及得知了隐藏的关键证物,曾小飞倒觉得自己这些年对吴家的怨恨,实属误会,过于苛刻了!
程慧慧接着说:“我还要跟你说,当下吴波背负了巨大的压力,甚至危险。。。。。。”
她随后简明扼要的把吴波此次办案,以及为了获取12号院证物,不得不一人挑战地位,势力远在他之上的权势阶层,可以说不仅他的职业前途,就连自身安危都置之度外了!
“吴波为了我俩在这儿取物证,他可是带着雅丽,这会儿还在和跟踪我们的那些人斗法呢!”程慧慧看着曾小飞说“你对那些人已然领教过,吴波是在职的警察不假,可以他的资格,身份,真得要与那些人掰手腕,争斗到底,吴波现在所面临着多么巨大的风险,只有我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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