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一路行来,一鸡一羊驼一道人的组合,为他斩获了不少奇异目光。陆离却全然不顾,只是走自己的路。
从半夜一路走到清晨,当第一缕曙光晒下,当踏上一处小山坡时,远处的余杭郡也显现出了它的山光水色。
那是一面很高的城墙,因为昨夜有雨的缘故,现在雾霭弥漫,浓雾很重。远处的城池被淡淡雾气包裹着,有种若即若离的梦幻感。
即便是这样一座谜一样的城,依旧有许多人在其中进进出出,闷头扎入。临近那什么武林大会,故而来此的人特别多。
南陈王朝设立的地方制度是郡县制,其实不止南陈,北魏亦是如此。州的等级最大,中原有九州,北魏占着北方的三大州,南陈则占着南方的六个,两个王朝针尖对麦芒,曾经打得不可开交。
然而大多以北魏胜的多,北方男儿悍勇,喜武力。南陈前些年时推行的重文轻武可谓是给予自己的军事力量一个重击,导致每个南方的好武男儿都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实力赢得圣上认可,扭转大局。
好在这个政策在荆州白将军李凌天出现后缓解了许多。李将军是有功之臣,也是先帝的救命恩人,更是一位实打实的武夫。
余杭郡虽是一州的下属郡,却比扬州的州会杨都还要繁华。甚至比拟荆都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从下方这车马横流便能窥见一二。
陆离站了许久,终是迈步,往下走,也是往前走。
混入这滔滔人流,一并进城。
“道长,你的度牒!”
一样的喊声,一样的威严,只是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眼前黑甲士兵的厉声质问,让陆离回忆起初下山刚来荆都的时候。
不由得感慨,时光不留情啊。
展示了度牒后,陆离踱步进城,跨过外城门,里头也粘贴着各类告示,倒是和荆都一样的风景。不过这里的告示比荆都城的要少许多,想来治安是非常好的。
进了内里,方知烟柳杨花,方知江南水乡。
余杭城里的路都是用青石板砖铺就,石板路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圆润,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变迁。路边随处可见白砖黑瓦,屋檐翘角,高低错落的屋角与道路旁一排排绿意盎然的柳树交相辉映。
余杭的道路宽敞,可以同时容纳四辆马车并行。不过比之更好的,还是它的水路,这座城池,有着它独特的风景线——航运。
交错分布的河流,为城里的百姓提供方便。你要去哪儿,只消招手呼来一船,再把目的地告诉人家。你就能悠哉游哉地坐船过去,顺带还能欣赏余杭的人文风景。
陆离很喜欢这种水乡氛围,一般这种便民的水运只会在扬州乡下出现,断不会出现于大城市。
余杭是个没有架子的城市。
“船家,去离这里最近的客栈要多少?”
陆离看准一个面色较为和善的汉子,迎上去问话。
那汉子看了一眼,见是个道人,脸色松了一些,目光只在陆离停留片刻,又移向后头的羊驼,闷声道:“道长身后的马也算吗?”
“算的。”
“一人一马,总计要三十五文。看客官是个道人,给您除个零钱,收您三十。”
“能再便宜点吗?”
“不能了客官,小本生意。”
杀价过程,汉子全程目光都放在羊驼身上。
没办法,在这个年代,羊驼对男人杀伤力太大了。哪个大好男儿不希望策马驰骋沙场,更别说是羊驼这种造型另类的“马”了。
正要上船,陆离想到些事,又问:“鸡算钱吗?”
“不用,鸡算什么钱。”
这话可把二大爷气的不轻,幸亏陆离抓住了它命运的后脖颈,不然这汉子脸上少说也得留下几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