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姑娘,你跟着我也没用啊,那个赵天宇与我无怨无仇,我只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他,并没有到那种非得至他于死地的地步。”一路紧跟着沈沐年,这让沈沐年一点办法都没有,又怕自己真的把她得罪的话将自己改名换姓的计划暴露出去,这可就麻烦了。曾晓芸别过脸不去看他,对沈沐年所说的话只当听不见,她没有办法杀了赵天宇,可上天却把一个打败了韩天林时茂的人送到她的面前,无疑就是给了她复仇的机会,只要有一线可能,都不能放弃。“无怨无仇你干嘛要教训他?”“这个……”沈沐年语塞了一下,“我乐意教训他呗。”“那你把他抓了先教训,剩下的交给我了,行不行?”沈沐年捂额,问道:“我说姐姐啊,你能不能别一天天总想着报仇呢,世界那么大,还是有些更美好的事等着你去做的。”“你看我,全家在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就被灭好,我也没想过找谁报仇啊,心态放好一点,你父母难不成愿意看到你活在复仇的路上吗?”沈沐年连自己都拿来当例子了,可曾晓芸还是漠然的态度,直直地看了沈沐年一眼,把沈沐年看得心里虚得很。“那是你连仇人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你敢肯定你不会报仇吗?”“我……”这个还真难说。他的仇人是谁沈沐年的确不知道,但既然沈星尘能够成仙那沈家的地位应该不低,那敢动成仙之族的人,必然也不会是什么碌碌无为之辈,这世上拥有灭族势力的,无非就那几个门派,也有可能是隐藏的家族,但仅是一家门派一个家族的话,以沈家的实力会应付不过?一道二家三阁四门五派,其中有多少个参与其中的,还有不为世人知的大族,他的仇人,哪一个不是强者,想要复仇谈何容易。“你从小就没父母疼可以做到没心没肺也可以不用替他们报仇,可我不行。我父亲母亲姐姐哥哥对我呵护有加,一想到他们如今与我阴阳两隔我就,我就……”“呜呜呜~”一提伤心事,脸角泪两行,沈沐年只能拿出手帕刚递过去没想到就被曾晓芸连人带帕一块拉住,那脸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感觉到后背的疼痛以及腰间被十指掐着,沈沐年咬了咬牙,谁让他提及这些,只好默默承受了。哭了好一会儿,曾晓芸这才慢慢地退开,拿手帕轼去泪迹,还抽噎着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刚走几步,就一头倒了下去,幸好沈沐年时刻注视着她,脚快一步过去接住了她。握手把脉,一脸苍白让人看了都心疼。“你几天没吃东西了?还想着报仇,命都快没了。”没办法只能拿出一个赤火果喂她吃下,脸色也慢慢变润,将她背起后那芬芳简直让男人难以抵挡,沈沐年低吟一声干脆屏气,把人背了回去。是夜星辰满天,沈沐年偷偷摸摸地在客栈外把两三人监视他们的人都给打晕,他可没傻到把人杀了,这样的话可就真的会引来天山门的人。回到房间,蝶衣正给还躺着的曾晓芸喂汤,这是沈沐年特地吩咐店家熬的十全大补汤,满满一大锅被阿离喝得只剩下这一汤,把店家都给看怕了。“哎呦,我的肚子,像是怀了几个月,来,给本小姐扶进去。”沈沐年真想踢死她算了,可他还是把阿离给扶了进去坐在凳子,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姑奶奶,不然谁知道阿离又会使什么招数对付他。“这女的谁啊?”阿离问道。“嘘,”蝶衣作势小声点,“别吵醒她。”阿离蝶衣都看往沈沐年,这个答案只有沈沐年知道,可他却撑着脸挠着头不想回答,说好的不惹事赶紧过双桥,如今又找一个大麻烦给带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拐了?不行不行,以她这性格不得杀了自己,可她打不过我啊。也不行,要是赖上我了非得让我报仇怎么办。当作没见过扔街上?不行不行,坏人那么多,要是遇上什么流氓把她……会不会自杀啊?这可怎么办啊。“沈大哥,她醒了。”蝶衣说道。曾晓芸睁开眼睛时便看到蝶衣含笑看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偏了偏头就看到了坐在凳上的沈沐年,双眼像定格似的一直盯着沈沐年看,连蝶衣说话也当没听过,这可把蝶衣看傻了,顺着她眼睛看过去,阿离她又不认识,那就只能是看沈沐年了。“醒了?”沈沐年走过来,刚一靠近曾晓芸便从袖子取出一把小刀就往脖子刺去,这可把蝶衣和沈沐年都吓了一跳,蝶衣连忙伸手去拦,将小刀一抢,却不料刺到了自己的手,立马见血。“蝶衣。”蝶衣双指一抬,一道冰霜将伤口冻住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只是顺手把小刀马扔得远远的,生怕曾晓芸再想不开。“你疯啦?”沈沐年大声骂道。又是直勾勾的眼神瞪着沈沐年,这回沈沐年一点都不虚,凭什么啊,自己救了她还得受她气,这还有没有天理啊。“你这个负心人,杀了我吧,这样你就可以和她们俩个双宿双飞了。”沈沐年一口老血想要喷出来,这这这,这是换套路了是么?蝶衣惊讶地看着也同样惊讶的沈沐年,负心人说的难不成是沈沐年?这该不会是沈沐年的未婚妻之类的吧?“负心人是什么东西?”阿离问道。“你可别乱说啊曾姑娘,我与你今日才相识,哪来的什么负心?”“哼,”曾晓芸冷笑一声,“人前叫我曾姑娘,人后喊我芸芸,让我死了算了。”芸芸?沈沐年苦笑地后退几步,这要再离近点可是相当的麻烦,蝶衣那眼神似信非信,原本还可以理直气壮,但无奈人是他带回来的还晕着,就算蝶衣与他相识得久还了解他的为人,可一个可怜兮兮的姑娘的杀伤力比起相识多久更让人容易相信,何况蝶衣也是女了,天下女子都讨厌的便是负心人。“我没有,她,她说慌。”“对,我是骗了你,我没有怀孕,但我只是想留住你,有错吗?”说完就双眼泛红捂着被子还抽噎着,这话一出让沈沐年彻底无语了,哪怕他再能编再能说,也完全不是一个不讲理姑娘的对手。“我……你……蝶衣……”“阿离,带他出去。”蝶衣板着脸连看都不看沈沐年了。这下可出大事了,让他出去岂不是让曾晓芸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我真没有。”一脚踢了过去,难得见蝶衣这个表情阿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照做了,沈沐年推开挡前面的阿离还想解释解释,谁料阿离一招锁喉连人带拽给扔了出去。门一关上,沈沐年就知道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女人说起慌来其实简单得很,沈沐年都可以猜得出曾晓芸会说什么。夜黑风高,花前月下,干柴烈火,一触即发,事后他一走了之杳无音讯,从此天涯海角她苦苦寻觅……假,非常假,换作是谁都不会信。可那是蝶衣,花一样单纯的女子,只要说得可怜点,说不定待会蝶衣出来时手里还拿着剑呢。“你惹蝶衣了?”阿离学他蹲着。“边待着去,别给我添乱。”沈沐年没好气地说道。大概是饱过头了,阿离‘哼’的一声不理他干脆回房,好好消化一下十全大补药。房里房外,今夜都注定是个不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