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荀停下来俯视着身下人的眉眼。
同她的相处虽说只是短短几天,但已经见了她的各种模样。
她很奇怪。
面对不同的人,总会流露出不同的模样。
但是面对自已,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哪怕一开始她会有所不适,但最终,好像总会无条件的回归到一种神情。
那种神情,他尝试解读,却无法自圆其说。
她会兴奋,一脸的期许,他不明白对于他这样的人,她在兴奋什么,又在期许些什么?
没有人会用这样的神情来看他。
而后,她的眉眼中溢出无法解释的柔情,淡淡的柔情之下,好似包裹着一种欲望,对于他的欲望。
试问,一个正常人,会对着一个怪胎,一个疯子,一个杀人不眨眼,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阴暗的人产生这样的情愫吗?
这说不通,并无法理解。
当一个疯子都无法理解的思维产生后,这很难不让人觉得,对方可能也是个疯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那种。
房内静得出奇,好似能听见胸口那不明显的心跳声。
雪三千很有耐心,并且很享受与他这般安静对视的感觉,他没有完全抽身离开,这反而让她有种自已留住了他的感觉。
她享受这样依附于他,却又不是那种单纯的依附,她知道他眼下正在很认真地思考什么,她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对她来说,他的想法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重要。
是啊,从一开始,她就很清楚他的心意,他喜欢谁,他的心在谁身上。
一场还没打,就知道结局的仗,让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痛快感。
她没什么好失去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上天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那么就算是死,她也要将它牢牢抓住。
心里一种野蛮在悄然疯长。
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如果他要自已死,那自已也要带上他一起。
如此,倒也是一种圆满了。
看来,确实得变强大呢,不然又怎么能同他共死呢?
“你说你喜欢我?”
冷不防的,一句冷冰冰的话从上方抛了下来。
她愣了下,还没张口,整个人就被一股外力带起。
她感受到了裙摆飘飘然的,无风自动的感觉,神游间,她已经被他压在了一旁的大床上。
床铺柔软,衬托出他的动作有些不自然,力道有点大,贴得有点近,逼近的呼吸中带着一丝不稳,周身寒气逼人,令她不得不清醒。
“对啊,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