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荀对血的气味尤为敏感,但凡有丁点,他都能抽丝剥茧识别出来,更别说这直接在嘴里的味道了。
虽说嘴里的血味已经算是不怎么明显了,但这还是令他浑身不适,有些犯恶心。
“你能起来了?”
一道甜软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雪三千从外头钻了进来,一只手里拿着一片卷起的宽叶,里头盛着雪水;另一只手则撩着自已的前半部分裙摆,以此为兜,里头存着几个野果子。
将手里的雪水先递了过去,“这里条件有限,折返去雪痕客栈是不可能了。你现在身子骨还弱着,一点水都不沾可不行,你多少喝点吧,润润喉也行。”
宽叶里的雪水不多,也就够几口的量,不是她不想多弄点,实在是道具有限,光是这一点,都是她一路上小心翼翼护着才保下来的。
夜阑荀垂眸扫了那雪水一眼,并没有伸手接过的打算。
倒也算是意料之内的事,雪三千皮笑肉不笑道:“待会儿就继续赶路,你不喝点吃点,是指望我一个弱女子能把你一个大男人扛下山吗?”
夜阑荀的视线在默默捕捉着什么,最后停在了她掩于裙摆间的左手腕上。
她的手腕有伤。
难道说……
他稍作联想,心绪起了一些波动,这种波动让他觉得颇为烦躁。
他不想去考虑一个与自已无关的人的任何事,尤其是这个女人。
“不用你管。”
语毕,他靠着石壁颤颤巍巍起身,骨子里不想示弱的性子,让他咬牙站直,挺直了身板,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勿扰勿近的冷意。
好好好,不用她管?
雪三千被他给气笑了,因为了解他,她很清楚,以他的智慧不难猜到昨天一晚上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为了他舍弃男女之别,给他放血当药,生怕他身子情况反复,早起又给放了一顿!
她不相信他什么也察觉不到,可他却选择装傻,丢了她一句“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
雪三千故作漫不经心,“可是你昨夜里往我怀里蹭的时候,你还抱着我的腰,拧眉喘气着,求我不要离开,不要抛下你。”
夜阑荀:“……”
“还有,你体寒得非常严重,深夜温度骤降,我没有办法,只能割腕给你喂血。但是,你好像极为讨厌血的味道,我不得已只能用嘴喂你。我本意只是想救你,并未多想,谁知……”
说到这儿,她故作娇羞,掩面继道:“你缠着我不放,不让我退出,吸了我好久,我差点就不能呼吸了。”
夜阑荀:“……”
这都什么和什么?
这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夜阑荀的脸色随着对方每多一句话,就暗上了几分。
他不知道她所言真假,他只知道她为他取暖是真的,喂血给他也是真的。
“你想怎么样?”
这世间所有事,无非是有所图,差别只是所图不一样罢了。
雪三千收起含羞的模样,十分果决地重新将雪水往前递了递,“把水喝了,然后吃几个野果子垫垫肚子,我们该起程了。”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