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日,上官府的马车都准时准点地到了吴府门口,安阳城本就不大,不少人都议论起来,说那上官家新找回的女儿,只怕是早就倾心于人了。
吴府的门房一见到人,立刻笑脸相迎将人请了进去,“上官姑娘,今儿赶早啊!快请快请。”
那小门房每日都能得到不少赏银,自然巴不得上官卿梦日日来,连带着府中齐恒的踪迹,都帮着她打探着,又道:“三公子晨起,去了水榭钓鱼,现下应当还在呢。”
沈昭月朝着绿袖看了一眼,那银袋子就递到了小门房的手上,“劳烦小哥儿了。”
本就在吴府住了些日子,如今又总来,倒是不用人领路,沈昭月也只该往哪儿走了。
吴大夫人虽不喜齐恒,但上官卿云愿意来,她自然不会将人赶走,只是一想到上官卿云是来找齐恒的,就心底堵着一口气,与府中人吩咐道:“她愿意来就来,无须多管。”
因而,侍从们见到沈昭月只俯身行礼,不曾多言。
吴冕最初,还乐得来迎沈昭月,可三番几次下来,已然察觉到她对自己无意,伤了几次心后,也就释怀了,不再硬掺和到二人之间。
沈昭月一路往水榭去,畅通无阻,但心中不免嘀咕道:好好的屋子不待,非要出门晃荡,害她多绕路。
绿袖陪着来了多次,见自家姑娘是一日比一日更关心这位吴家三公子,不免留了个心眼,与叶岚依通了气道:“姑娘,怕是真瞧上了那位京城来的吴家三公子……”
叶岚依刚喝完了一碗苦药,苦的她面容都皱在了一起,叹道:“她跟着那三公子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些小女儿的心思。只不知,那人的身份,究竟如何?”
在安阳多年,吴家有几口人,几门亲戚,稍微打听打听也都知道了。可若是论起京城那处……吴家唯有一个女儿嫁了过去。
叶岚依连夜写信给了留守京城的二婶,让她帮着多打探些消息。如今,大周的局势越发不明朗,上官家便是远在安阳,只怕难以明哲保身啊!
“你跟着梦儿,就多留心些。女儿未出阁,名声最为重要。”叶岚依叮嘱了一声,她只怕梦儿年岁小,被一个男人骗了去。
绿袖应了下来,每次都紧紧跟在沈昭月的身后,寸步不离。
到了水榭处,齐恒依栏而靠,一根细细的竹竿握在手中,杆头下垂,悬入水面,时不时被风晃动,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绿袖往前头看了一眼,也忍不住惊叹于对面男子的俊逸,暗叹一声:难怪她家姑娘会动心呢!
“钓到鱼了?”沈昭月拂起袖子,往凭栏上一靠,动作全无半分优雅,被人天天催着早些来,这刚刚天亮就起床,谁能有好性子?
齐恒斜眸看了她一眼,打着哈欠,脸上的粉都没有扑匀,在鼻翼下有一小团,他抬起手就朝着沈昭月的脸上伸了过去,用指腹将那一团轻轻揉开,道:“你母亲给我下了帖子,邀我明日去上官府。你啊,就不用早起了。”
倒不是齐恒非要沈昭月早起,而是这般能显得她更加情深义重罢了。既是做戏,自然要做足才是。
沈昭月被他亲昵的举动,捉弄得心烦,这人动不动就对自己动手动脚,故意占她便宜。
“说话就说话,动手做什么?”沈昭月一巴掌拍开了齐恒的手,语气不悦。
绿袖在背后竖起了大拇指,在心中道了一声:姑娘做得好!
这男子长得再好,但随意轻薄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