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上官夙澜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出声。
九墨夷还在哭,闻声连连擦着泪,看过去。
诸葛扶生看向红着眼的褚朝昭。
褚瀛羡亦是看着褚朝昭,脸上的笑意不再。
一场他人的梦罢了,怎地如此伤怀,身上的伤也不知彻底好没好。
喜堂之上安静如鸡,甚至安静地诡异,所有人都看向长廊之处。
这一次,他们看清了来人。
那人一身素缟,发间的白色发带纷飞,步步都走得沉重。
喜堂之上着素缟。
那张苍白至极的脸虽是憔悴了许多,却依旧温润若玉,彬彬有礼。
看清少年那一刻,褚朝昭眼底的泪滑落眼眶,上官夙澜和九墨夷再没忍住哭起来,诸葛扶生红了眼,不再去看。
褚瀛羡看着他,看着眼前伤心不已的几人,眼底一阵复杂。
“是沈述白啊,沈述白啊。”九墨夷抽噎着道,他们不是没猜过,可是亲眼见到之时,只觉得窒息。
窒息感涌上心头,压得几人喘不过气来,无力感更是压得他们浑身都疼。
“阿白。”沈岚山和尤月婉眼底一阵慌乱,又故作镇定上前来,要拉他。
不止是他们,几乎府邸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沈述白躲开,看见奢华的喜堂,只觉得满目荒唐:“我的好叔叔,好二姨,不,应该叫叔母了。这场大婚真是盛大啊,只是你们踩着沈家那么多人的骨血,午夜梦回,真的不害怕吗?”
尤月婉笑容僵硬:“阿白,你怎么呢?说什么话?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
“够了!”沈述白眼睛红得可怕,“当年黑气来袭,是你们策划的是不是?勾结其他世家,杀害我爹娘,甚至是爷爷奶奶他们,还有沈家那么多长老,那么多客卿,那么多家仆!十三年前,派人入万花城屠城,重伤江梨月,屠城,最后杀了江家二老的,是不是你们!是不是!”
他本平静地一句句将真相说出来,可说到后面江梨月九死一生,二老的死,他嘶吼出声。
“为了什么?就为了沈家家主之位?”看见沈岚山和尤月婉被戳穿之后眼底的狠毒,沈述白了然,骤然大笑起来,“笑话!真是个笑话!为了一个家主之位,不惜设局害死亲生父母,还是哥哥嫂嫂,害死那么多族人,也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这家主之位你们坐着,真的坐得安逸吗?”
他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满堂楚楚衣冠,却皆是禽兽,何等的荒唐。
他一身杀气外泄,骤然割开手,血肉绽开,鲜血渗出来,四方皆惊。
一座红色的大阵笼罩整座沈府,诡异阴森,血光冲天,狂风大作,死亡在不断逼近。
“你做什么?你疯了吗?”沈岚山满眼狠毒和震惊,他提剑砍上去,却被弹出去,吐了一大口血,“沈家禁术!你怎敢!你要所有人陪葬吗?”
沈述白笑起来:“难为叔父还看得出来,叔父自小阵法不通,竟是知道这禁术?”
一句话刺痛了向来自视甚高的沈岚山,这是他最痛恨的,沈家世代擅阵法,留着沈家血脉者无一不会阵法,唯独他!唯独他!
他明明留着沈家最纯正的血脉,对阵法却毫无天赋,甚至是怎么学也学不会,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凭什么一母同胞的哥哥生来就是阵法天才,生来就是沈家家主!凭什么!
尤月婉脸色煞白,压制住不住的颤抖,假作镇定道:“白儿!你恨我们就算了,可是旁人是无辜的啊,你何时变得这般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