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是叛军,百姓是私兵,樊州这个不毛之地,真是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混乱之中。
严开伸出右拳,重重捶在自己的左肩,随之抽动了嘴角,看起来就疼得紧。
“我这就去办!”严开双手抱拳,行拱手礼,这一次是发自真心的敬重。
周卿颜回到床上时,云攸四肢大开,占满了整张床。见她睡得香,周卿颜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蜷在床边静静看着云攸的脸。
他想守护的人,就在他的身边,安详得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若日日醒来,都能看到阳光和她的脸,此生足矣。
他轻轻伸出手,温柔地拂过她的发丝,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就这样睁着眼睛,天蒙蒙亮了才觉得眼皮发沉,小睡了一会儿。
早上醒来时,云攸早起了身。从她面上倒看不出昨夜发生了什么,平平淡淡并无异样,只是看起来略显疲惫。
严开命人送来了一应洗漱之用,丰盛的早膳。若不是府衙外的巡逻兵来来往往,真让人有一种小夫妻新婚甜蜜日子的错觉。
外面天光已亮,透过雪白的略带陈旧的窗纸映照在她身上,她大快朵颐喝着粥,腮帮子圆鼓鼓的,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流淌的时光都在她柔软的脸颊上变得缓慢,分明是险境,可竟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一连两日,周卿颜与云攸都这般形影不离地在郑贺面前晃来晃去,犹如游山玩水一般惬意。
第三日,周卿颜在府衙后院为云攸搭秋千。突然,一支长箭擦过周卿颜的耳朵,牢牢地钉在他身后的影壁缝中。
“来了!”周卿颜轻盈地一跃而上,稳稳地站在了影壁之上。
他目光敏锐如鹰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接着,他轻轻一吹口哨,清脆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天际,向屋内正在悠然品茶的云攸发出了警示信号。
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流畅,仿佛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早有预料。
近百名黑衣弓弩手鱼贯而入,将整个院落团团围住。
这架势,恐怕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衣里,你就如此急不可耐,亲自来杀我!”周卿颜看着第一排弓弩手后面那个壮硕的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他眼角那颗黑痣,瞬间暴露了他的身份。
周卿颜曾在战场上,杀了离揭王的胞弟,衣里定是要用周卿颜的头,送给离揭王,以表他结盟的诚意。
没想到衣里居然提前动手,看来他们对在城外迟迟打不开局面也十分焦躁。毕竟,周卿颜无所作为的迷惑之举,让敌军十分摸不着头脑。
而郑贺传给他们的情报,笃定那就是一出空城计,分明是在等待援军。
衣里向来多疑,他不相信任何人,唯有亲自来一探究竟,顺便取了周卿颜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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