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沈愈心里叹了口气,“可惜了,依然不是真正的宣德炉。”
宣德皇帝虽然是明代的第五位皇帝,但他即位时大明开国不过才五十八年。
这是因为他的父亲明仁宗朱高炽在位就一年,再加上建文帝也仅仅在位四年,所以真正的宣德炉必然是深青色宝光。
浅青色的宝光说明此炉是明仿宣炉,而非真宣。
明末清初的文学家冒襄在《宣德炉哥注》中说:“宣炉最妙在铜的颜色,色彩内融,从黯淡中发奇光灿烂善变。”
明末进士、散文家刘侗,在《帝京景物略》说,宣炉的色泽无法模仿,其色黯然,奇光在里,望之如一柔物,彩烂善变。
他们对宣德炉的铜质与色彩说的大差不差,所以他们应该是见过真正的宣德炉。
赵汝珍在古玩指南宣炉篇中也说,宣炉之色已为二公道尽,按理说这铜炉已经达到标准了,怎么还不是真宣呢?
强行压住自己心里的疑惑,沈愈稳稳的放下香炉侧身对李晴儿道:“晴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尊铜炉是一件很贵重的古董,若是卖出去,小柔一家马上就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李晴儿闻言大喜,“真的?”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再说从小到大我也没有骗过你哪怕一次。”
“那行,我赶紧把李叔与小柔找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李晴儿迫不及待的就往外走。
沈愈连忙喊住她:“等等,我说大小姐,咱们得想个说辞啊!你总不能说这香炉很值钱,我给你拿走卖了,然后再把钱给你?
“看这铜炉无污无垢,包浆自然,人家是很珍爱这尊铜炉的。
“并且,这东西虽然看着不起眼,可真实价值至少也在百万元左右,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说拿走就能拿走的。”
“呀!百万?”李晴儿轻掩红唇,俏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诧,“这么一个不起眼的铜炉就价值百万?”
沈愈点点头,“没错,我在思考该怎么帮助他们,不如拿去给李伯伯,让他估个价?或者直接卖给李伯伯?”
“这铜炉的价格上限是多少?”
沈愈想了想:“不好说,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最低也得90万,上限就不好说了,二百万是它,三百万也是它,所以我才会犹豫该怎么对老李说。”
李晴儿朝包间外瞅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启南你真是太善良了,什么卖给我爷爷,你也是吃古玩这碗饭的,要买也是你买啊。
“一百万不低了,足够小柔一家过上好日子,若是你说三百万,那没卖上三百万怎么办?可能还会变成仇人,毕竟升米为恩,斗米成仇啊!”
沈愈迟疑道:“我买?这样好吗?”
李晴儿咬着嘴唇,气呼呼的道:“我说好就好,我包里有你昨天给我的那二十万,一会给李叔做定金,然后剩余的钱,等下午拍卖会结束后再去银行转给他。
“好了就这样吧,我现在去告诉李叔与小柔,你呢随便想一个理由,或者直接说也可以,他若是不卖,咱们也是仁至义尽。”说完,李晴儿拿了一个蒸饺吃着,再次出了房间。
沈愈摇头笑了笑,晴儿是很关心小柔一家,但与自己比起来,小柔一家又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一会,李晴儿就带着李叔与小柔走了进来。
“我听李小姐说,沈先生您想买我这尊香炉?”老李进门直接开门见山,他外面有很多客人,但是李晴儿开口了碍于面子又不能不来,所以没工夫,也没心情与沈愈扯别的。
“实不相瞒,我是一名古玩商,李叔您这烧香的铜炉不错,很可能是明代的,您要是想卖的话,我可以给您这个数。”说完,沈愈对老李伸出了一根手指。
老李露出些失望的神色,“一千块?我这铜炉是在孩子姥姥家一处很旧的宅子里翻出来的,找到的时候那脏的都没法看,光是擦洗它就废了我好几天的功夫,实话实说,这点钱卖了它不值当的。”
老李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说一千块不卖。
沈愈双目直视老李,“您自信点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一千块了?”
“难不成还是一万?”老李搓了搓手,有些期待的问。
“再往高了说。”
“十万?”
见沈愈笑而不语,老李咽了口唾沫,“难道还要高?”
沈愈很是认真的点点头:“没错,您继续往上了猜。”
老李身体晃了晃,然后一下子瘫坐在架子床上,“小柔,血压高了,快去拿降压药,快去,快去!”
一粒降压药下肚,老李紧张而兴奋的心情逐渐平缓了下来。
“沈先生,您不会是说要给我一百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