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确实关系不大。”雪见未枝点点头,“虽然人是我杀的。”
伏黑津美纪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扭曲,无数话涌到她的嘴边争先恐后向外冒,最后只憋出一颗小泡泡:
“啥?”
不争气啊伏黑津美纪!你为什么不是个吐槽役!你要是个吐槽役你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年轻的津美纪第一次意识到一场相声演出中只有逗哏没有捧哏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字面意思,死者身上的烧伤来自我的火焰。”雪见未枝吃了一颗奶糖,她摊开抓满糖果的手让津美纪随便拿,“他身上还有我的咒力呢,随便来个咒术师都能破案。”
“可是!”津美纪急忙反驳道,“枝枝不可能杀人。”
“可能的。”雪见未枝平静地说。她咀嚼着口中的糖果,唇齿满是浓郁的奶香甜味,“记得那股操控你身体的咒力吗?我将火焰反噬到他的本体上了。”
“没有深渊之炎不能烧的东西。”她低声呢喃,“这具身体的死亡并不意外,但是……他死在旅社就有点稀奇了。”
当时火焰燃起的地方,分明在八十八桥上。
雪见未枝靠在木廊的廊柱上,闭着眼思考。
她其实不太喜欢思考,也不喜欢复杂的事情,能凭借直觉来解决的就不要动脑子。
“这样可不行。”鸢眸的青年叹了口气,“枝枝,你会被骗的。森先生那种老狐狸最喜欢骗枝枝这样听话可爱的女孩子。你会被他带到港口Mafia里陪变态幼-女控玩奇迹枝枝环游横滨的垃圾小游戏。”
“你很聪明。”太宰治的轻笑声在雪见未枝耳畔回荡,“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不是吗?想一想,他的欲求是什么、他想达到什么目的……找到人最渴望的欲望,他的一切都会浮现在你眼中。”
最渴望的……
“他被我烧了一个身体,因此放弃了在津美纪身上的布置,这件事对他而言是个不甘心的挫折。”雪见未枝抬头仰望庭院中落下的红枫。
“那具身体被烧坏了,不能用了。左右扔哪里都是扔,为什么不给我找个麻烦呢?”
火焰蚕食肉-体,那人一步步从八十八桥赶回旅社。他不急不慢地做了些布置,给自己选好一块风水宝地躺下,任凭烈焰席卷知觉。
半夜起床上厕所的客人拉开门,脚下踩到枯焦的碎屑。客人拎着提灯弯下腰,和一张被火撩过、满面狰狞的脸对上视线。
“啊!”一声尖叫惊起满楼灯光。
住在同一家旅社的高中生侦探在黑暗中睁眼:到我的回合了!
“也太巧了吧。”雪见未枝挠头,“他怎么会正好和我在一个旅社?这间店连侦探都自备了,装备也太齐全了一些。”
羂索很冤,他其实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要怪就怪工藤新一,死神都出来旅游了,怎么可能不死个人呢?
神说:这是柯学。
七七八八推理一遍,雪见未枝点点头:“我已经知道敌人的阴谋了——他要搞我。”
是不是她杀的不重要,死者身体里原本住着的家伙哪去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留下了给雪见未枝定罪的决定性证据。
咒术师使用咒术杀人,这个案件会被警局转到咒术界高层那里去。
如果处理不好,羂索能用这具早已死去的尸体将雪见未枝拉入诅咒师的阵营。
因为她一定不会服从咒术界的审判,那些人也没有本事来审判她。
从五条悟将雪见未枝划入自己的地盘开始,她不再是能被高层利用摆弄的棋子。与其给五条悟增添一个帮手,不如让他们反目为敌。
“真恶心。”雪见未枝轻轻说。
她很不高兴。
“罪人升入极乐,善者在地狱哭泣。受苦受难的人哀叫着被割去血肉,啄食枯骨的黑鸦羽毛斑斓如黄泉之母以蛆虫织就的嫁衣。”
“要怎样才对呢?”她问,“今晚我不该带津美纪出门,放任她明日与同学相伴走入绝境才对么?幕后黑手满意留下诅咒,被舍弃的躯壳换了一具又一具。”
“腐烂的老肉攫取蜜液高枕无忧,高高在上施舍指责凡间奔波忙碌的战士,如神明般耀目而生的那人也疲于奔命。”雪见未枝的手摁在廊柱上。
少女柔软的手指陷入坚硬的铁木,如掐碎一颗果冻般轻易。
“他在救人,你们在杀。”
“我很不高兴。”
幸村精市顺着木廊找过来的时候雪见未枝正站在廊柱边,拿胶水粘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