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泉知雀想起和警察先生一起藏在车后备箱里的时候,能在如此狭窄的地方一边假寐一边装弹,她可太能了。
“呼,解开了。”
竹泉知雀甩了甩手腕,艰难地把手从后背下面抽出来,指尖勾着摇晃的手铐。
她能嘲笑夏油杰开锁靠咒灵,自是因为有自食其力的本领。
“太宰君,你这样压得我动弹不得了。”竹泉知雀的视野里只剩下天花板和太宰治黑软的额发。
沙发背放下来就是一张双人床,何必人挤人?
睡熟了的少年不听不听,竹泉知雀只好自己努力,手臂抱住太宰治的腰。
“好细。”
腰好细。
削瘦得能摸到骨头,他在横滨有好好吃饭吗?
竹泉知雀不由得停下搬运工作,回忆过往太宰治的饮食。
一日三餐和她一样靠食堂、快餐和外卖解决,但于按正常频率进餐且很爱吃吃喝喝的竹泉知雀不同,太宰治时常因为沉迷新的自鲨方式忘记吃饭。
饿死也是自杀的一种。
竹泉知雀还在横滨的时候,她习惯在食堂吃完饭之后给太宰治打包一份盒饭,放上多多的蟹柳,拎着打包盒迈出走向鹤见川的步伐。
运气好的时候她能在河流下游找到头朝下沉在水里漂流的太宰治。
黑发少女一边驱散围绕太宰治的乌鸦,一边打开饭盒让蟹柳的香味飘出来:“咦,这里怎么有一份盒饭?有没有人要呢,没有人要我就吃掉了。”
太宰治咕噜噜吐出一串泡泡,在水里像溺水的人求救般高高举起手。
他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在河岸边坐下,拧干风衣袖口的水,竹泉知雀托腮坐在太宰治旁边,看他饿极了的大口扒饭。
很有投喂流浪猫猫的成就感。
运气不好的时候,她在河流下游找不到太宰治,只能任劳任怨叹好大一口气,挨个拨打熟识的渔民的电话。
“你好,你放置在河里的渔网有捞到某个不该存在于水域的不可描述之物吗?”
“什么?你捞到一个疑似绷带成精的不明生物?请留在原地不要走动,我马上过来。”
四处打捞挚友是竹泉知雀日常任务中的一环,倘若她心血来潮背着钓竿在河边垂钓,十次里九次钓起的都是太宰治——某种意义上,也算钓鱼佬决不空军的保障。
“什么都吃只会让你营养均衡。太宰君,你有没有考虑入水后张开嘴摄入一些活鱼活虾?”竹泉知雀好心提议道,“运气好些,吃到活蹦乱跳的青蛙也不无可能。”
海鲜,他只吃最新鲜的一口。
除了竹泉知雀的投喂,太宰治偶尔爆发出的对料理的剧烈热情是横滨十大灾难之一,与醉酒的中原中也排名不相上下。
此人不仅制造黑暗料理,品鉴黑暗料理,还试图拖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下水共享黑暗料理。
竹泉知雀很难评价是织田作之助喜欢的激辣咖喱饭更难以入口,还是太宰治的新超人火锅更五毒俱全。
竹泉知雀:无赖派三人中只剩安吾先生一个正常人了吗?这种事不要啊。
不,安吾先生也不正常,一个能说出“不下班等于不用上班”的男人,能正常到哪里去?
竹泉知雀:港口M
afia最后的正常人之光竟是我自己?
森鸥外中原中也广津柳浪尾崎红叶干部A员工甲乙丙丁:你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尖叫)
最不正常的人就是你好吗?!
竹泉知雀不听,人总是对自己有着错误的性格认知,她哪里不正常了,她明明正常得很。
“我的名字叫竹泉知雀,18岁,一位平平无奇女高中生,在横滨和东京都有房产,目前就读于帝丹高中二年级。我不抽烟,酒仅止于黄油啤酒和奶啤。晚上凌晨入睡或者通宵不睡,每天要睡足八分钟。睡前,我一定喝一杯冰酸奶,然后殴打枕头并幻想是在殴打狗上司二十分钟,上了床马上熟睡,一觉睡到天亮,决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在休假日,医生都说我很正常。”
医生说她正常,定是真的正常。
森鸥外:扶朕起来,朕非把行医执照考到手不可。(咬牙)(隐忍)
他是医学系出身的无行医执照黑医生,家入硝子是伪造医学生身份的有行医执照黑医生。
放眼里世界和咒术界,竟找不到一个专业对口且行医合法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