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了拨抽屉里满满的空零食袋,惊讶地说:“真的耶。”
“明明都是被你吃掉的,为什么要用惊讶的语气?”江户川乱步一脸日子过不下去了的表情,大声嚷嚷,“国木田!这里有一个不是侦探社社员的特务混了进来。”
我朝他晃了晃被裹成粽子的右手。
江户川乱步理亏地声音变低,猫猫委屈:“可是我已经拿出了那么多零食……”
我捏着藏在手心中的酒心巧克力堵住他的嘴,名侦探不情不愿地把巧克力叼走,勉强翻篇。
其实是因为我不能喝酒、土匪不能吃巧克力才留下来的存粮——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巧克力是我从安室君那儿拿到的,听说是混合威士忌口味。”我还挺好奇味道。
“混了波本、苏格兰、黑麦威士忌三种酒,安室君说他见不得这三种威士忌混在一起,就给我了。”
东京的酒水文化十分复杂,据说在酒吧点一些特定的酒会引来周围人有意无意的打量,严重时甚至会遭遇生命危险。
我在柯南那儿知道了缘由,特别好奇如果我给自己换一身纯黑纯黑的衣服,在警视厅的自动贩卖机面深沉地说:“哼,琴酒不在吗?”警察是会告诉我“这位公民,自助贩卖机不买酒”还是“兀那酒瓶,竟敢私闯我方大本营,还不把你速速拿下,呔!”
私密马赛,我最近古代情景剧看得有点多。
江户川乱步没听我说完便咀嚼咽下了口中的酒心巧克力。
他鼻尖嗅到的是微醺的芳香,入口是巧克力的甜味,裹在其中的威士忌状似无害。
酒厂三瓶威士忌,三瓶假酒,若说无害,还真挺掺水的。
江户川乱步舔舔唇角,没尝到异样的酒精味,满足地蹭了蹭脸颊。
他保持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像根柔软的年糕一样把脑袋歪过来,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我的手背。
像蹭猫薄荷似的。
我不禁幻视了一根睡姿扭曲的猫猫条。
乱步先生的姿势太过稀奇,我在诧异之前,先掏出了手机。
总之先让我拍两张。
“咔擦,咔擦。”
快门声惊扰了绿眸微眯的黑发青年,他歪了歪脑袋,感到热似的扯松领带,露出一小片消瘦的锁骨。
单手拿手机不好找角度,我光顾着镜头,等照片定格在屏幕上才发现江户川乱步的领带飞飞,小披风飞飞,贝雷帽飞飞,只差人也飞飞。
“乱步先生,你还在记得自己在上班吗?”我压低声音,“哪个社畜会上班上着上着开始脱衣服啊!除非是上班上疯了。”咦,上班上疯了好像并不罕见,难道眼下正是特殊情况?
我陷入沉思:我是阻止呢,还是替他拨打工人权益协会的电话呢?
然而我是个侦探,我靠推理吃饭。经过我神一样的推理,我判断眼下的情况并非社畜上班上疯了的绝望发泄,而是——
“乱步先生。”我戳了戳他软软的脸颊肉,“你吃酒心巧克力把自己吃醉了。”
不愧是波本、苏格兰、黑麦威士忌三种混合夹心,威力惊人。
铁血服务生安室君给的巧克力果真并非凡品。
“聪明如我没有中招,证明乱步先生才是我们当中的笨蛋。”
我满意地下定结论,凑到他旁边,“合影纪念一下我得出真理的证据。”
醉呼呼的绿眸大猫对一切一无所知,因醉意蒙上一层水光的眼睛失焦地盯着镜头。
我比了个剪刀手,咔擦!
拍好了,我点出来仔细欣赏。
我:emmmm是我的错觉吗?醉醺醺眼汪汪衣衫不整领带飞飞的乱步先生,与得意洋洋比剪刀手的我,站在一起仿佛恶劣女高与她花500在牛郎店包下的便宜牛郎。
恶劣女高心肠歹毒地给人灌酒,让人家难受到眼冒水光,身负早死的爹讨饭的娘叛逆的妹的便宜牛郎不敢拒绝,弱小无助又可怜。
我大为震撼,并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胜利的证明,必须映在最显眼的地方!
我玩够了,该处理现场了。
不要忘记这里是侦探社,敌人的地盘,我迫害的还是他们的镇社之宝,小心我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