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街的人都知道这几个人的脾性,虽有可怜心,但不敢出面相助,怕日后遭到报复;路人更不用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都置之不理。
也就在栾一娇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时。街的南面过来了几个人的马队。她怕张二九被这些人给打死,赶紧向马队跑去。一下子就跪在前面的骑马人面前大声喊道:“大爷,救命呀……”
马队被拦,停了下来,那马背上的汉子,看了看马前跪着的姑娘,嘴里说道:“栾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栾一娇抬头一看,这不是栾家川江边木场的掌柜龚嵩吗?赶紧说道:“乔掌柜,我哥哥家的店伙计,张二九被这里的几个人围着打,求你快去救他。”说着话,用手指着饭店旁边拴马桩的方向。
龚嵩此次是从源海城陪同‘天下通’大掌柜单喆,来源江城查看几处分行买卖的。他原本就与栾一川有交情,这种情况也不能不管,跳下马背,顺着栾一娇手指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事情也就这样,得到了圆满地解决。那张二九毕竟年轻,只是受了些皮肉外伤,并无大碍。在龚嵩引见下,栾一娇见到了当时年近四十岁的‘天下通’大掌柜单喆。单喆觉着这个姑娘很有眼缘,一下子就融入了他的法眼,竟然老心荡春波一见钟情,看上了风姿绰约的栾一娇。并让她跟着一同回到源江城里,一口答应洪天炮那里的事情,由他请人去摆平。还果决地说道,宁对鬼低头,不向匪求饶。并且把栾家川的木场也作为赠品,移交给栾一川来管理。指示原栾家川木场掌柜龚嵩,到上游冷水沟,再开辟出一个新的木场。就这样,栾一娇跟着单喆来到源海城,并做了单府的二太太。栾一川也跟着妹妹沾了光,在源海城开了好几家买卖,并且越做越大。那个洪天炮由于畏惧翻脸不认人鬼人的武力,即便是身边邻居栾家买卖做得再大,也始终不敢动其一根毫毛……
源海城太师府修建得高大恢宏富丽堂皇,整个建筑群层次错落,占地面积很大,内有花园、楼亭、水榭等等,如同一个小皇宫。在面街处,有一所全太师府最破旧的房子,那就是府衙。魏太师特意把办公的府衙弄成个寒酸样,自己极少到这里,给别人备个华丽的窝,没必要。
掌灯时分,两个谁也不服谁的捕头和门头来到了衙门前。捕头办公差来过几次,对这里比较熟,对两个站岗的抱拳说道:“烦劳小哥进去禀报一声,我把罪犯带到。”
这话差点没把崔霆气死,恶人先告状你也得看准了,拿着喽啰当大王,你用得着这么拍马溜须吗。他也赶紧用手指着捕头直截了当说道:“快去禀报吧,就是这个罪犯,他来自首的。”
两个站岗的有些挠头,看俩人的这身穿戴都是官府里的人,一个圈里印着(衙),一个圈里印着(卫)。都相互说对方是罪犯,到底他俩谁是呢?两个门岗犹豫不定一直看着台阶下的两个人。
捕头有气没地方发,冲着崔霆骂了一句:“狗东西!”
崔霆也不示弱,眼睛一瞪,跟着对喷:“驴杂碎!”
为争一己之理,两个人竟然如同两头发情的大公牛,眼睛对眼睛,相互怒视着,大有一触即战的劲头……
一个门岗连忙说道:“两位先别打,我这就进去禀报。”
那个门岗跑进府衙的大厅,从后门来到内院……
魏渊的替身假太师邵子午正在屋内喝花酒,有两个姑娘左右陪着。这两个姑娘穿戴艳丽妩媚妖娆骚气外溢;但身材长相却碌碌淡淡品相一般。这两个姑娘是邵子午的老相好,‘花丛院’里的老鸨子,为答谢他给判赢了一场官司,白送临时陪玩几天的。他每天都掐着指头算,再有几天这俩姑娘就走了。
门岗在门外不敢进来,怕扫了老家伙的兴,踟蹰了好半天,听到里面仍是浪笑声不断,娇语连珠……不能再等了,外面打起来要死人的。他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低着头,站在门口说道:“禀报太师,有人把罪犯带到。”
邵子午兴致正浓,拿着酒碗往一个姑娘嘴里灌酒,被门岗进来给打断了。刚想发火,一听说把罪犯带到,火气就压了下去。因为真魏太师事先交代过,只要是府衙里有事,不管大事小事,什么时辰,你不管在干什么,都要给我坐在那堂案后替我办案。如果遇到办不了的事,就拖着,等我有工夫我去解决。他也顾不得那俩姑娘了,对那门岗说道:“快叫衙役们站好,我要升堂办案。”
时间不长,一切准备就绪,邵子午坐在堂案后的大椅子上,边上还站着一个师爷,这个师爷也是这邵子午的一个堂弟,叫邵子通,跟着他来混口饭吃,挣俩银子养家糊口。两边是真正的衙役,都拿着杀威棍站立在两旁。
邵子午看了看四周,对下面说道:“把罪犯给我带上来。”
众衙役手握棍子,做着升堂前的例行程序……
大堂门外,捕头和崔霆一前一后被衙役领了进来,站在堂前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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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午装了装样子,没用惊堂木使劲拍堂案,只是微微响了那么一下,便开口问道:“堂下是何人,为何不跪着说话。”
捕头弓腰抱着拳,说道:“启禀太师,在下是城北的捕头,名叫万俟卫宫。”
崔霆也抱拳以礼相敬说道:“启禀太师,在下是城北门头,名叫崔霆。”
邵子午一听,都是官府里的人,不跪也罢,我反正也不是个真的,应付一事了一事,赶紧问完案,我好回去继续喝酒,今朝有酒若不喝,明天到期她俩就走了,想喝还得再另寻机会。用手一指堂下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俩赶紧把罪犯带上堂来。”
“他就是!”捕头用手一指崔霆。
“就是他!”崔霆也用手指着捕头。
几乎与此同时的相互指证,令邵子午傻了眼。不但邵子午,连边上站着的两排衙役们也都瞪大了眼睛。
邵子午一拍惊堂木,‘啪’一声,尖声尖气说道:“你俩给我说明白点。”
“就是他放走了土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