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荣懂礼数之人,哪会失礼,忙道:“爹,你说什么呢?什么吩不吩咐,多不好听。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要请您们帮下忙。”
陈王氏率先夸赞起来:“老头子,你听晚荣说得多客气,哪象你要人帮个忙吼得个山响,好象欠你似的。以后,多向晚荣学学,学点礼行。”
陈老实给当众揭露丑事,脸上有点发烫,狡辩道:“生女象母,生儿象父,晚荣那么懂礼数,还不是我这做爹教的。”
他领功还真不脸红,陈王氏捂着嘴笑个不住,指着陈老实:“老头子,你脸皮真厚!”
陈晚荣和陈再荣也是相顾莞尔,不过他们都是机灵人,并没有加入揭露陈老实坏毛病的行列中,陈晚荣适时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我去找个桶。”
“桶?有,我刚做了一个新桶,就是给你准备的。”陈老实想到自己准备的木桶一来就派上用场,很是高兴,眉梢儿飞扬,欢喜不禁。
“我去搬。”陈老实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再荣早就象一阵风般跑走了,一句话说完人早就进屋了。等他出来的时候,左手里多了一个崭新的木桶。
这木桶很大,和李清泉泡皮的木桶大小差不多,有四五十斤,陈再荣抓住桶沿,象抓四两棉花般,轻轻松松就拎了过来。陈晚荣见识过他舞弄陌刀,知道他力气绝大,也不以为奇。
把桶一放,陈再荣脸不红,气不喘,好象根本就没这回事似的,问道:“哥,还要些什么?你说,我去搬。”
“要水,要石灰。”陈晚荣的话才说到一半,陈再荣说声“看我的”,早就跑得老远了。
“晚荣,这桶好用么?”陈老实紧紧的盯着陈晚荣,好象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学生似的,一脸的期盼,期盼得到陈晚荣的肯定。
陈晚荣小小的满足他的虚荣心:“好用。不过,不要用。这是新桶,可以卖钱,用一个旧桶就行了。”
要是在以往,陈晚荣这提议陈老实肯定是大加赞成,今天却不成了,陈老实摇头反对:“晚荣,不要心疼一个桶,值不了几个钱。用坏了,还有爹呢,爹给你做。”胸膛一挺,大包大揽了。
陈王氏又发现了陈晚荣节俭的美好品德,笑得特别开心:“晚荣,你一下子为家里赚了五贯钱,这桶才百把文,你就放心用。坏了,叫你爹给你做。家里别的不多,就木料多。”
陈老实夫妇如此热心配合,与其说是在帮陈晚荣赚钱,还不如说是在承认陈晚荣做的事。对他们的盛情,陈晚荣不好再拒绝,道:“谢谢爹娘费心了。”
“谢甚谢呢,一点手头活儿。”陈老实很是享受陈晚荣的道谢之词。
“来了!”随着一声欢呼声,只见陈再荣双臂伸直成一条直线,两只手里各有一只装满水的木桶,好象少林和尚练功一般飞奔而来。两只装满水的木桶,差不多有百十斤,他跟没事似的,跑起来就象风中的落叶,只有一点轻微的响声,要不注意还听不出来,陈晚荣再次惊叹他功夫了得。
“再荣,你有伤,不要提这么多。”陈晚荣对这个有力气、会武艺、机灵过人、为人热心的弟弟很是关心。
陈再荣把水往木桶里倒,笑道:“哥,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一回事,更重的伤我都受过。哥,还要吗?”
陈晚荣朝桶里一瞧,略一估算,道:“再有两桶就差不多了。”
“我再去。”陈再荣拎着水桶飞奔而去。
“我去搬石灰。”陈老实自告奋勇,步了陈再荣的后尘,进屋去了。
“我去拿纯碱。”陈王氏也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