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徭役忙上前道:“军爷有所不知,我们军爷在里面睡了一天多了,至今还未醒来,没有命令,又不敢去叫醒他们,只能留在这守着,不敢私自离去。”
“岂有此理,竟敢在这里偷懒,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快带我去见他们。”
几名徭役赶忙引领这三名秦兵走向屋门,那白净秦兵走到无障身前时,眼睛一转,露出得意的笑容,其余两名秦兵也不约而同地看向沉默的无障,口中还嘟囔着,“小……”
那白净秦兵喊道:“小心脚下!”
一进屋内,就见两名秦兵趴在门口,昏睡不起,其余八名秦兵躺在板铺上,昏头大睡,白净秦兵对徭役道:“快去多端些水来,浇醒他们!”
‘哗!哗!’几大盆冰凉的水,全泼到昏睡秦兵的脸上,秦兵猛然惊醒大叫,差点没被呛死,浑身犹如落汤鸡般,蒙头转向,嚷道:“下这么大的雨,谁也不关好窗户!”
伍长最先反应过来,怒喊道:“谁这么大胆,竟敢拿水来泼本……”话音未落,就被红脸秦兵揪了起来,悬在空中。
白净秦兵笑道:“本军爷叫他们泼的,你想如何?”
伍长完全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蛮横的秦兵揪了起来,“你,你为什么要泼我!”
“你们在这里偷懒,不泼你们,难道让你们继续睡?”
“谁说我们偷懒了!”
“你看看外面都什么时候,你们竟在这屋里嗜睡,据说,已经睡了一天多了。”
“啊!”伍长望着屋外充足的阳光惊呼道。
白净秦兵,得意笑道:“有意延误工期,玩忽职守,临阵偷懒,依照秦律,该当如何处置啊?”
伍长被扔到地上之后,立刻磕头求饶道:“大爷饶命,千万不要检举在下,我这里有银两全都给大爷,只要大爷不检举,一切都好说。”
“是吗,你想贿赂本军爷吗?”
“不是,这银两是大爷掉在地上的,被我拾到,还给大爷的,他们都看到了,大爷你就饶了在下吧,我家中还有孤苦伶仃的老母亲没人照顾,还有三个月,我就可以回家了,千万别让我再去服徭役啊!”说着就声泪俱下,其余的秦兵也跟着跪在地上求饶,苦苦哀求。
那白净秦兵自然就是乔了装的婉娇,另外两名秦兵,是她找来的金行子和凌空子,婉娇送无障回来后,将这十名秦兵尽数迷倒,骑着快马,赶往九江,在酒肆中找到了他俩,两人正互相埋怨,听到无障下落后,毫不犹豫,就跟着婉娇赶了过来,顺便去官府偷了三套兵甲穿在身上。
婉娇推了推帽子,邪恶笑道:“念在你们一片孝心的份上,就饶过你们,不过,为了防止你们今后再犯,还是留一份认供放到我这,时刻警示着你们最好。”
伍长一听要留下把柄,哪里肯干,若是今后以此相要挟,今后还有个过,心想:“这三名秦兵不知来路,突然出现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没准是荒山野岭出来打劫的盗贼,我们这么多人稀里糊涂的被三人戏耍一通,今后可就再没脸见人了,先探知他们的来路再说,实在不行就将他们三人都杀了。”笑嘻嘻道:“不知大爷在何处当职,日后我们要赎回认供,去哪里寻大爷?”
凌空子飞起一脚,就将伍长当胸踢倒在地,骂道:“他奶奶的,哪里这么多废话,贫……贫什么嘴!”
伍长被踢的差点没上来气,他没想到这红鼻子有如此巨力,脾气又如此暴躁,二话不说就打,确认是秦兵无疑,当即就熊了,强忍疼痛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们写。”
十名秦兵灰溜溜的将名字写在认供上,按上了手印。
婉娇将认供拿到手中,吟吟笑道:“我们正好也去上郡,一起走吧!”说完走出屋外,瞥了一眼无障,转头又道:“为了不误日期,尽快赶到长城,把马让给身体虚弱的徭役,你们下来步行,这也是对你们的惩罚,就当服徭役了,你们意下如何?”
秦兵集体失声道:“啊……!”
金行子道:“啊什么啊,快走,否则贫……爷扒了你们皮,烤着吃了!”说着,就踹倒一名秦兵。
秦兵打也打不过,又有把柄在他们手中,哪里还敢违抗,连忙点头道:“好!好!我们步行!”
……
距离上郡越近,见到赶往长城的徭役就越多,少则十几人,多则上百人的队伍,成群结队,被秦兵驱赶着,犹如瘦弱的羊群,沿途所遇的村落十室九空,田地荒芜,无人耕种,路边经常会闻到浓浓尸臭味,那都是在途中死去的徭役。
经过长年的战争,百姓不是拿起武器为了疆域去拼杀,就是放下武器去做苦役,这都是生存,已麻木,成为了习惯,深入到了骨髓,能活下来的,真的不容易。
行了十多天的路途,可苦了这十名秦兵,只有过关卡的时候,才上马骑一小会,他们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走慢了又怕延误时间,走快了他们还跟不上,又有人在时刻监视着他们,吃的又和徭役吃的一样,每名秦兵都瘦了一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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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徭役一路上,可是轻松不少,没人赶着跑,少挨了鞭子不说,累了又可以坐在马上休息,对这三名‘秦兵’感激的不得了。
只是令他们费解的是,这三名‘秦兵’对一个身体虚弱的无障特别关切,围前围后转,问寒问暖,生怕无障累到一点,夜宿的时候又让出驿站中最好的房间供他休息。
金行子和凌空子仍由无障指点修行,跟着无障去哪里都一样,不过总是拌嘴,争论不休,每回都是婉娇不耐烦了让他们闭嘴,他们才能安静一小会,对婉娇,他们二人再愚钝,也能看出点意思来,背地里都服服帖帖叫,“小师娘!”
无障经过丹药攻身之后,身体依然虚弱,每到半夜,浑身疼痛的尤为厉害,几欲让他昏厥,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只要还有这口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