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注意力太集中了,魏嫂居然没有发现魏得时来到她的身旁,更不用说听见他的问话了,整个心都盯在柴房哪儿了,柴房之外熟视无睹。
因为这时,魏嫂已经看到鬼子们空着手从柴房出来了,他们,他们居然没有搜到刘宏明,这群笨蛋,魏嫂的心里一阵惊喜,刚才提紧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心来。
“魏嫂,我问你话呢?”魏得时看到魏嫂旁若无人的样子,不禁有些生气了,“你耳朵长哪儿去了?我的话你没听见?”
“啊!”魏嫂这才回过神了,有些难为情地:“大,大队长,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魏嫂,今天怎么啦?魂不守舍的样子,我问你有没有看到谁,跳进了这个院子?”魏得时有些奇怪,魏嫂今天这个样子,确实有些怪怪的。
“奥,你问这个呀,刚才正在杀鸡,真的没看见有什么人跳进院子。大队长,你看哪些皇军,凶神恶煞的,太,太吓人。”魏嫂小心翼翼地解释着刚才失态的原因,让魏得时不再疑心。
“原来是被吓的呀,皇军你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吓成那样吗?”魏得时笑了,“别怕,只要是这个院子里的人,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的。”
“谢谢大队长关照。”
一个伪军走过来:“大队长,他们走了。”
“好,我们也走,魏嫂,放机灵点,后院给我盯紧点。”魏得时嘱咐魏嫂说。
“这就请你放一百个心吧。我会看好后院的。”直到魏得时走远了,魏嫂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刚才,真险哪!”
那个汉奸周扣眼又领着鬼子,出了魏得时家的院子,又开始在院子外面仔细查找一番。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你看,这个周扣眼,领着鬼子在魏得时家的大院里,到处闯,到处翻,根本不把魏得时这个上司放在眼里。魏得时也是干气,拿周扣眼没有办法。因为他现在是皇军的红人。
等到魏得时带着警卫出了院子,魏嫂才慢慢地走进了柴房,她在暗暗地告诫自己,此时此刻,不能慌,不能乱,一定要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进柴房看个究竟。这样才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虽然魏得时规定警卫,勤务兵不得随便出入后院,可毕竟有几十双眼睛盯着后院呀?千万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进了柴房一看,魏嫂傻眼了,没人?人呢?奇怪了,魏嫂又弯下腰还把柴草扒了又扒,还是没人呀,人呢?
魏嫂努力回忆着,他伤的不轻呀,几乎是自己背到柴房的,凭他自己是不会,也不可能走动的啊,鬼子也没有搜到?人怎么就没有了呢?
难道这个院子里,还有人帮助他转移?似乎又没有这个可能,在这个大院里,虽有勤务兵,警卫,几十个人,他们可都是大汉奸魏得时的亲戚或者亲信呀?他们不帮鬼子搜查,也就天官赐福了,根本不会帮助转移伤员的,再说了,他们不会,也不敢到后院来呀?
她知道大夫人,到省城去好久了,魏嫂知道大夫人与哪个日本将军佐藤有扯不清的关系,口头上说是给魏得时铺路去了,其实是跟佐藤鬼混去了,当然,魏得时能够稳坐大队长的位置,大夫人还是功不可没的。
二夫人带着孩子去了兵营,大夫人走了,二夫人就黏上魏得时了,去了兵营都好几天了,也没有回家呀?就是回来了,她也不会救助支队的探子呀。
三夫人年轻,在家哪能呆的住?早到哪个麻将馆玩去了,她呀,除了玩,就是变着法子吃,其他什么事也不管呀
魏嫂的头脑在快速地转动着,常来或者常驻这个大院的身影,在魏嫂的脑海里一个个闪过,没留下一个可疑的对象,难道这个伤员真的会自己飞了不成?
魏嫂又在柴房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番,还是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魏嫂也是干着急呀,她也不能到别的房间去寻找。魏嫂叹了口气,她想,这次接头一定非常重要,要不然老许不会把戒指交给这个年轻人,可眼下怎么办呢?
魏嫂没了主意,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魏嫂不知道,就在她杀鸡的时候,院子里进来了一个人,她听到了枪声,也听到了鬼子们的叫喊声。心想,难道哪个探子真的在我的家?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个院子里是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人的,她走进了柴房,果然发现了异常,一个人藏在柴草里,身上是盖上了一些柴草,这也瞒不了鬼子的眼睛呀?没办法,她只好带走了伤员。
这一切,魏嫂完全不知情,所以她吓坏了。但是,又不敢声张,只能在心里胡乱猜测,也只能悄悄地寻找。
救刘宏明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大汉奸魏得时的女儿魏玲,她是个护士,是在鬼子的医院里工作,今个儿是夜班,刚好下班回家,听到了枪声,也是吓了一跳,淮城有枪声,就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自家的院子里。
刚到后院,她看到魏嫂有些有些慌张,有些不安的样子?脑子就开始转了起来
魏玲为什么要进柴房?因为她看到魏嫂有些反常的样子,在平时,这个魏嫂是个很镇定的人呀?城府很深啊?今天怎么啦?看样子很紧张?这个魏嫂一定有什么事,要不,她不会这样的。这时她听到了皇协军和鬼子的声音,说什么进院来搜查一个什么探子,魏嫂是不是在刻意隐瞒什么?这个魏嫂是不是和皇军要搜的那个人有什么关联?
如果是,她又不免担心起来,万一要在院子里搜出了那个探子来,魏嫂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自己要不要帮她一把?她打量了一下院子,别的地方不会有秘密,要么是柴房有?于是,她走进了柴房,眼睛扫了一圈,发现柴草有些抖动的样子,弯下腰一扒柴草,她发现了刘宏明。
这时,刘宏明已经有些虚脱了,身子在发抖,这是受伤后的正常反应,这个人需要救治。魏玲没有迟疑,出于一个护士的本能,赶紧蹲下来为刘宏明进行了简单包扎,她在医院就是干这个的,身上从来都带着绷带的。没想到在家派上用场了。尽管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伤员是什么人,以一个医务人员的天职,也要为他包扎。做完这一切,她听到鬼子们已经进了前院了。
这柴房,怎么能臧住人呢,什么地方保险一点呢?她想到了自己的房间,离这儿不远,十几步光景。于是魏玲连拖带拽地把刘宏明背出了柴房,然后又吃力地把刘宏明弄进了自己的房间。
魏玲做的这一切,魏嫂怎么能知道呢?鬼子没进后院,她低着头在杀鸡,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魏玲刚把刘宏明弄进自己的房间里,鬼子就进了后院了,要知道,一个瘦弱的女人把一个受伤的男人弄进屋里,已经是用尽自己的力气了。
魏玲气喘吁吁,快有些支持不住了,顺势坐了下来,她想歇歇,又听到鬼子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又容不得她迟疑,她又站了起来,自己的屋里,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魏玲看到了自己睡觉的床,床上或许最保险,她赶紧又把刘宏明挪到自己的床上,关了门,自己也和衣躺了下来。放下了帐幔。又有些后悔起来,我,我为什么要救他?
鬼子已经在后院开始搜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