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学士终究是范学士,短暂的颓丧过后,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把手腕露出来:“劳烦贺大夫。”
他的心口的确不舒服,刚才抽痛一下,现在缓过来了。
贺大夫凝神静气把脉,不一会儿说道:“范大人身子无碍,主要是事务繁忙,休息少,再好的身子也会熬坏。我给贺大人开两副药方,调理身子吧。”
范学士知道他是好意劝说,微微颔首,“谢贺大夫,有劳了,我省得的。”
贺大夫想到唐逸交待的任务,正愁不知如何开口。
唐二少说过不能太刻意,他心想,应该无功而返了吧,只能下次再寻机会。
范学士想到他刚刚给儿子瞧过病,不抱希望,但也问出一句:“你看过我儿的病症,可有医治的办法?”
贺大夫顿时精神为之一振,来了!机会不就来了么!
“请恕我医术不精,与别的大夫一样,对令郎的病,无有办法。不过……”
范学士听出当中的未尽之意,不由追问:“不过什么?”
贺大夫道:“我听说护国将军府有一位名医。范大人可有听说过,前阵子六皇子遭遇刺杀,六皇子身边的护卫和禁卫军中毒受伤一事?”
范学士是朝堂中人,对这等大事都不清楚的话,就枉费在朝堂混迹多年了。并且,他有自己的渠道,了解的远比谣传更详细。
他点头:“听说过。”
贺大人继续说道:“范大人既然听说,应该很清楚,当时连太医和京城中的名医都束手无策,而偏偏护国将军府的府医把他们给治好了!”
范学士猛地坐直身子,双眼盯着他:“你的意思是,他能把我儿治好?”
贺大人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如果说有人能治好令郎,非那位府医不可。”
范学士想了想,面露为难,觉得这事有点难办。
之前自家疯妇带着儿子,以及她那煽风点火的亲妹妹,同去护国将军府闹事,两家算是结下梁子。
尽管事后苏老将军夫妇没有出面,到他们家讨个说法。
然而,朝堂之上,苏老将军昔日的部下、交好的官员,以及那些钦佩他战功的大大小小官员,一致没给他好脸色。
这就是这段日子,他在朝堂中举步维艰的原因。
贺大夫话已带到,不好多说,起身便要告辞。
他毫不怀疑,范家不会派人去请。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们都会尝试。
平时普通人被蚊虫叮咬,不及时涂抹止痒药油,也很难忍受那种痒。
他瞧范思明那厮的症状,恐怕比起蚊虫咬,要痒上十倍百倍,那简直是地狱级别的痛苦啊!
那症状,他只看出是中毒。也不知是谁替天行道,倒干了一件好事。
贺大夫走大厅门口,迎面走来范学士的庶子。那庶子插肩而过时,还礼貌的对他颔首。
贺大夫回头看了两眼,还别说,范学士的这个庶出的儿子,通身气度比起那个不成气的嫡子,好太多了!
贺大夫没有逗留,匆匆离开,准备回去复命。
“父亲,我听说你和嫡母打起来了,儿子不孝,特地前来看看,父亲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