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这才醒过神来:“什么——郭图去杀——去杀岑壁的家人——”
我转过身,趴在地上哭;“皇叔,袁熙实在是被逼无奈的,是岑壁他先要杀我的,请皇叔明鉴,我可是个大忠臣,刚才我还跟大将军提起,要带兵去夺取官渡呢,要不是忠臣,我岂肯如此。”
袁谭一听官渡,就想起许昌,想起许昌,就想到了当皇帝,立即对我心生感激。
亲自站起来相扶,拉着我的手,柔声道:“二弟请起,切莫悲伤,为兄知道你的忠心,皇叔也是忠臣,他是过于担心了,算了,此事就当这样过去好了。”
刘备一看就知道自己来晚了,袁熙一定已经把袁谭给哄顺了,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立即改口;“啊,原来是个误会——备错怪二公子了,真是罪过罪过。”
对他身后的士兵道:“下去,快下去。”
我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皇叔,也是一片忠心为国,我又怎么会见怪呢,大家都是忠臣,都是为了大将军着想,不妨事。”
袁谭坐回去,笑道:“好,本将军麾下文有郭图皇叔,是济世能臣。武有二弟和汪昭,是决胜千里的大将,何愁曹贼不灭,天下不得。来,皇叔,你也坐下,我们来喝一杯。”
刘备心想,袁熙已经见过袁尚了,袁谭的勾当和所作所为他一定清楚。除非他是贪生怕死铁了心跟着袁谭混,要吗就是别有居心图谋不轨。如果他们内乱,我就趁机多了冀州——
我看着刘备满怀心事,面色多变,知道他在盘算,
心想,夜长梦多,这种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快,
等一下立即去见贾诩,商量对策,把袁谭赶下台去。
最重要的是和平演变,不能给曹贼可乘之机。
刘备心里有事,应付着喝了几杯酒坐不住,
火烧屁股似的站起来,说了些,家中有事,
公务繁忙一系列的屁话,借故逃席去了。
他跑了,我也没心思久留,要赶紧去找贾诩商议对策才是。
刘备刚出门,我就站起来说,许久不曾回家,要去拜见母亲。
袁谭一听母亲两个字,脸立即拉的比驴脸还长,不耐烦挥手,
像赶苍蝇蚊子一样:“去吧,去吧,去吧。”
我恭敬地跪拜行礼,然后倒退着,
采用郭图方才练得小碎步倒退着走到门口,才转过身去了。
出了门我长出口气:“完了,袁谭完了,这样下去冀州也完了。”
我心想,我还是先去见母亲,免得惹起郭图等人的怀疑。
于是从大厅,转左,从回廊走过,来到内宅,直接进入母亲的居室。
母亲的贴身丫鬟兰香,见我进来,欣喜的跑进屋里,边跑边喊:“老夫人,老夫人,二公子回来了,二公子回来了。”
我上台阶,一边喊着;“母亲,孩儿回来了,母亲——”
叫着就走进去。客厅里没人,
内室传出一阵剧烈急促的咳嗽:“熙儿,是你吗,快些进来,娘亲此刻正在想着你呢,进来。”
“母亲——”
兰香撩起门帘,我已经跨步站在屋里。
“母亲,您——”眼前的一幕,让我不忍卒睹。
一年不见,母亲完全变了个样子,她斜倚在榻上,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红润,眼神灰暗哀愁,似乎失去了三魂七魄,两腮无肉,瘦了不少。
向我伸出来的手臂,颤巍巍的。
五十多的年纪,就像八十老人一般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