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琳琅紧紧地抱着金宝,用力嗅着他身上的奶香味。
半晌才缓缓松开,哽咽着叮嘱庞志远,“皇上若要对金宝怎样,还请庞公公务必给我传信!琳琅……求求庞公公!”
为了儿子,她也给庞志远跪下了!
若谢凉淮当真要对金宝怎样,她与他不死不休!
“哎哟娘娘,使不得啊!”
庞志远也一膝盖跪了下去,又赶紧把她扶起来,推开珍珠递来的银子,“娘娘您放心,奴才一定给您传信!好坏都会给您传信!”
他擦了擦眼泪,瞧着耽误了不少时辰,赶紧用被子将金宝包裹严实,抱着他匆匆离去。
钟琳琅踉踉跄跄地追了出来。
眼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钟琳琅再也忍不住了,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娘娘!”
珍珠哭喊着,忙将她扶上了床。
刚出冷宫的庞志远听到珍珠的声音脚步一顿。
见金宝紧紧咬着唇没有出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这时也布满了泪水,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被子,分明是委屈极了、又担心娘亲的样子。
庞志远心下一软,忍不住柔声安慰起他来。
“小公子别害怕!皇上那么疼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金宝把头缩进了被子里,不想搭理他。
呜呜呜他担心娘亲,不想离开娘亲,只想自己一个人哭一会儿。
庞志远叹了一口气,抱着他快速回了承德殿。
彼时,谢凉淮还未歇下。
他坐在桌前,手中拿着折子,却迟迟未动。
见庞志远回来了,他才起身接过金宝,眼神复杂地落在庞志远身上,“她可好?”
“不好。”
庞志远知道他问的是钟琳琅,便赶紧摇头,将临走前听到珍珠那一声呼喊告诉了谢凉淮,“皇上,娘娘这一次恐怕是……”
他迟疑着,心头的话不敢说出来。
“怎样?”
谢凉淮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却见金宝已经又睡着了。
到底只是个两岁多的小奶娃。
这一路被抱过来,许是哭着哭着哭累了就睡着了吧。
即便是睡着了,他的睫毛也轻轻颤抖着,脸上泪痕未干。
谢凉淮可以想见,他哭了一路!
看着小家伙瘪着嘴委屈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疼得厉害。他只想看到这小家伙平日里在他跟前捣乱,却不想看到他委屈难过的模样!
他的委屈模样,与钟琳琅简直一模一样!
谢凉淮皱着眉,把金宝放在了床上,又细心地拉过被子给他盖好,这才示意庞志远出来说话。
因为烦躁,男人不见平日里的冰冷与霸气。
他受伤的手心已经包扎好了,整个人都散发着颓然的气息。
“庞志远,朕今晚是否做错了?”
谢凉淮修长的身子依靠在墙壁上,低声问道。
庞志远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颓然、寂寥与愧疚……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平日里冷冰冰的男人,多了几分少有的人情味。
“奴才不敢妄言,但是皇上。”
他鼓足勇气说道,“对娘娘而言,小公子的确是她的命!皇上强行带走小公子,不是要了娘娘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