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没有女神,只有女鬼,还是个吱哇乱叫的女鬼。
任洪敏醒了出来一看,弟弟回来了,正在厨房那边生火,潮湿的劈柴,不太整齐的煤坯子,够那个家伙喝一壶的了。
任洪敏笑了笑,作为第一个进入他的地盘的家人,是该喝一壶然后感到荣幸。
应该感到荣幸的任洪生,看到大哥起来了,赶紧的不懂就问,“哥,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房子?我怎么不知道啊。你跟爸和妈说了吗?还有啊,这个劈柴太湿了,煤坯子好像放好久了都。你以前也自己生火做饭吗?”哩哩啦啦的一堆问题,他一个都不想回答。
任洪敏还是笑,“你什么时候回家?回家了不要跟爸和妈他们说我这个房子的事情,回头我自己会说的。”
“我不能和你住一起吗?我还没住过有暖气的屋子呢!”任洪生18岁的小伙子还比较单纯。
“不能,你赶紧回家,快下雪了。我晚上还有事。”任洪敏拒绝,这个还是个小孩子呢。
小孩子的任洪生自己骑着三轮车回家了,他准备忘记大哥跟他说的不许跟父母说房子的事情;还准备跟父母说是雷姐送大哥回来的;他还想给大哥添点佐料,谁让他不许自己跟他住!
任洪敏也没有抱着百分百的把握小弟不跟父母说房子的事情,他工作后从来没给家里交过钱,父母也从来没跟他要过,只是叮嘱他在外面不可以占人便宜,另外在外面不要得罪人,其他的都没说。
任洪敏给所有的人的印象几乎都是:这个孩子很实在,这个孩子不爱说话,这孩子看着比较老实,这个孩子“要人有人、要个有个”是在毕业后开始工作、有人给介绍对象的时候说的。
任洪敏不觉得自己实在,自己的小九九只有自己知道;不爱说话,那是没遇到想说的人,曾经在某人面前就有说不完的话,只恨当时路太短;比较老实?那是没人惹到自己,唉,这么多年,几乎没人惹到自己,除了某人;所谓的“要人有人、要个有个”,在某人眼里,算个屁吗?还不如一阵风吧。
现在,不得不佩服当初老雷的说法:男女不在一起,只靠几封书信往来,很难维持甜蜜的感情,尤其你还是一头热!
他不是没听到“危言”耸听,而且是在被老雷纠缠的超级烦躁的时候,才隐隐透露一些信息给他,他就总结了结局给自己:小任,你们俩走不到一起。她父母都是干部,还是局级的,人家工作是正式的,人还漂亮;你呢?有什么?农村的户口、农村的家、父亲的工作还在别人关照下、一个临时的临时工作,摆明了你俩不对等啊。
可是,他觉得凭曾经在一起的学习时光、凭自己的一腔热血、凭她给他写的第一封信,他觉得会等到他的女神。
后来,老雷劝自己去供销科吧,去跑销售吧,先把钱挣到手。如果你想追你的女神,你总得有一样拿的出手啊。
老雷不愧姓雷,雷厉风行的付诸行动,带着他去供销科长那里拜码头:这个是我兄弟,交给你,帮着带出来,挣点钱,等着娶媳妇呢!刚好,供销科长也姓雷,雷春鹏,和雷春明是堂兄弟,负责全厂的销售管理;任洪敏恍然大悟,真兄弟。
这一刻,他很想很想见到老雷,雷春明,而不是雷春鹏。
任洪敏走到县医院北门,找到那个熟悉的警卫大哥,递了一盒烟过去,“老哥,方便用下电话吧,有急事。”那个师傅接过烟,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插入电话,然后一努嘴“喏,快点说。”
“好咧,老哥,不给你惹麻烦的。”任洪敏拿起电话,打了厂里保卫科的的外线电话:“雷科长在吗?”
对面传来“雷科长,电话。”
“你好,保卫科雷春明,你哪位?”好久违的声音。
“雷哥,我洪敏,刚到家,想和你待会。”一贯的简单明了。
“你回来了?我这就去。”放下电话,两个人一拍即合。
雷春明对任洪敏印象不错,就像上面那些很大众的观感一样,还有不同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很有野心。不管野心来自哪里,去往何处,雷春明觉得对他是无甚坏处的,一直以来也是如此。
五点,雷春明到的很快,估计骑摩托车来的,到小院外面一喊“小任!”
任洪敏穿好衣服出来,跨上摩托车后座,两个人向熟悉的小店进发。
坐下来,面对面,看都没看椅子上的黑色印记,也没看桌子上中午剩下的油渍,雷春明把钥匙往桌上一放,“刘哥,老三样,再来两豪门一个北冰洋。”
“好咧,跟兄弟一起啊。”
雷春明然后就眯着他的比“ximin”宽不了多少的“大眼睛”,看着任洪敏,而任洪敏就坦然的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曾经的大哥。
“看出什么来了?”任洪敏叼了根烟,然后递给大哥一根,拿出打火机先给哥哥点燃,哥哥摇摇头,“戒了,闺女不让。”
“火急火燎的跑回来,事情很严重?”
“她结婚了,12号回的门。算吗?”
“啊?算!”
老三样上来了,一份京酱肉丝,一份糖醋红萝卜,一份白菜丝炒鸡蛋,还有两个豪门一个北冰洋。
雷春明把北冰洋放自己面前,用牙把盖子起了;然后把豪门放任洪敏面前,“喏,自己整。”
任洪敏也用牙咬开一个豪门,咕咚咚的整半瓶,看着雷春明喝小口北冰洋,“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吗?”任洪敏以为大哥也会整俩豪门。
“没啥,闺女不让。”好简洁。“你怎么知道的?”
“鞥,怎么知道的?我想想。”再整半瓶豪门。
“吃口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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