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釉知道自己肯定爆粗口了。
但是究竟骂了什么,此时完全就已经无暇分辨。
在这一秒,她只顾弹射而起,拼了命一样抱住自家阿娘的脚,让还在无声挣扎的白氏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叶青釉真的没有遭受住这种刺激,她相信自己往后数十年,肯定也忘不了这种刺激,心房剧烈颤动之下,叶青釉完全不再顾什么伦理称呼问题,怒吼道:
“你疯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闷声不响吊死在女儿床前?”
在空中不断扑腾的白氏脸色都已然发青,但双手还是死死的拉扯着用破旧衣物捆成的‘绳子’,试图将自己的头颅扣死在绳圈之内。
叶青釉压根就不懂,平常柔柔弱弱的白氏,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搞这一出,心里大骇大怒之下,再次吼道:
“下来!”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你若是死了,我和阿爹怎么办?!”
“为的是闺女被卖做妾的事儿?那你不去吊死那群畜生,自己吊死在自家闺女面前算是怎么回事!”
叶青釉从前在某乎上看过一个话题,‘今天受了委屈,当场没有反应,事后越想越生气,我该怎么报复好一点?’
底下的高赞回答有一条是‘偷偷哭一场,然后半夜吊死在对方家门口。’
叶青釉从前刷到的时候,一笑置之。
哪里想过今天会遇见真事!
白氏似是没有想到会被被闺女吼,握着绳圈的手一抖,原本已经因窒息而涨红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余地,叶青釉奋力的抓着白氏的脚,试图再垫高脚尖一点儿,将人从绳子上取下
但是没有成功。
叶青釉本就是一个小姑娘,身量没长开,力量也有限,能够将可能托举白氏得重量不下滑,就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更别说是将一个心怀死意,意图自尽的人从上吊绳上取下。
此情此景,当真是令人目眦欲裂。
叶青釉浑身上下血液逆流,又尝试了好几次,眼见不但无法取下人,而白氏的脸色又开始发青,一团火气在胸口处忍了又忍,还是复又开口怒吼道:
“叶守钱人呢!”
“死了吗?!”
这时候,也别管什么爹不爹,娘不娘的,纯粹是气上头了。
这俩夫妻的脑子当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就好像是全然不在自己的头里一样。
一个偷摸着在夜里上吊,要不是她醒得早,估摸着叶青釉今夜就得失了娘亲。
一个刚刚似乎是出了门去,家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怎的,居然没有回来。
这是正常人听到闺女被卖有内情后,应该做出的反应吗?
怎么可能!
没有人回应叶青釉,屋外不远处阴影有点灯的动静一闪而过,但是又很快消失不见。
不会有人参与这场‘闹剧’,哪怕是有,也只是瞧瞧热闹。
换而言之,只能靠自己。
叶青釉憋着一口气,再次提气,躬身将白氏的脚架在自己瘦小的肩膀上,而后沉气,用尽吃奶的劲儿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