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花斑马步伐优雅的在公主府徜徉着。
慕容氏的家卫将留在城外的两辆马车送来的时候,多出了这匹马。
接待的公主府老侍卫,很熟悉汉阳县王家,什么也没有多问,就把花斑马领进了公主府。
对,是领,不是牵。
王家的驴和马,都是没有辔头的。
花斑马显然不喜欢公主府宽敞的马厩,以及众多粗糙同类。
它走出马厩,嗅着秋菊微苦的花香,独自去了花园。在葡萄架下,仰着脖子吃了一串紫葡萄,在井台边的水槽,仔细的洗去了口中葡萄皮的酸涩。
缓缓的行走在花径,欣赏着皇城低沉的云海,以及萌萌的朱红色蛟龙。
它不怎么喜欢独角银龙,便忽略了它的存在。
府里升起紫金光华,掠向北方的时候,它开始寻找离开花园的路径。
府里又生出道白芒急掠向北方时,它已然选出了最宽阔平坦的道路。
它挑选道路的标准是宽阔平坦,自然不可能是最距离最短的捷径。
走的也不快,悠闲从容,还会给路遇人提前让道,谁要是好奇的跟她打招呼,它都会停下脚步,优雅的弯一弯优美的长脖子。
因为熟悉汉阳县王家的人热情介绍,更多的还是它的表现,确实优雅又优美,公主府众多的官员、书吏、仆从、卫士,即便还没有遇上过它,都已经知道府里来了一匹性情温顺,聪明优雅的花斑马。
所以,直到它推开秋实阁的院门,走进去,又很不符合马匹习性的掩上了院门,无论是在府中巡弋的侍卫,还是路过的仆从,都没有生出异样的感觉。
它推开屋门,小心翼翼的行走在相对它的身躯过于狭窄的楼梯,撩开通向露台的敞门上垂挂的布幔。
一个的少女声音响起:“您怎么来了?”
少女嗓音清脆,因为惊诧,即便压低着嗓音,声音还是比较大。
不久便又有个少年淡然从容的声音响起:“您来了。”
被窦灵儿惊叫声吵醒的王小石,望着含笑立在通向露台屋门内的苏大娘子,扶着竹床坐了起来。
揉了揉眼睛,让灵儿挪来烛台,写了一个药方,交给窦灵儿。
“你去隔壁叫上珍珠,去马车上取药箱,你按开的方子配药,帮我煮好了送过来。”
窦灵儿狐疑的拿着药方下楼,站在院门前犹豫起来。
“快去吧,我和苏大娘子聊会儿。”
窦灵儿望着露台上王小石神色如常的挥着手,蹙着眉,开门走出了院子。
“茶冷了。”王小石摸了摸茶壶。
布衣素裙却仪容优雅的妇人,走到了桌边,话语如往常一样,轻柔知心:“要喝茶吗?需要重新煮水,让我来吧。”
熟稔的摆弄着茶具,清洗茶盏、茶壶,取水、起火,静静的等待水被烧沸。
她轻声问道:“喝什么茶?”
“清淡点的吧。”王小石答道。
冲茶、去沫、滤渣、分茶。
两人端起茶盏,细细的品味茶的清香。
苏大娘子给两个空茶盏续上清亮的茶水。
王小石微低着头,盯着两只白皙灵巧,富有美感的手,暗合着某种韵律感,极其优雅的在茶壶茶盏间舞动。
他忽然问道:“瑾儿的父亲和单仲扬,您更喜欢谁?”
“他们俩我都挺喜欢的,相比而言,更喜欢单二的性情。
不光是我喜欢单二那种可以相伴走遍天涯海角的洒脱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