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接过一看,立刻面色大变,因为匾额上的字迹已经改变,原本的"碑亭鹤鹿"已被金色的漆覆盖,下方露出另一行字——"晓行夜宿"。
"道长,晓行夜宿和碑亭鹤鹿之间有何联系?"
"你先别问我,我倒要问问你,在这座城里,有谁必须日行夜宿?"道士反问道,宁远闻言沉思,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墨林眉心微蹙,见他无法回答,便直接说道:"是平民吗?他们整日门窗紧闭,日不出门!是你这位将军吗?你和士兵们日夜轮流守护城墙,作息全乱!是金门师爷和司马种道吗?他们沉迷于奢华,毫不顾忌日夜规律!那么,子夜过后,你见过服部兵乙吗?据我观察,服部兵乙值完子夜班就消失了,白天才出现!这样说来,你现在应该猜到服部兵乙夜晚的藏身之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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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听后冷汗直流:"我平日疏忽大意,竟从未留意过这些。"
"我住在晓行夜宿,所以清楚服部兵乙就住在楼上,当初我入住时,将军你提醒我不要上去,想必也是金门师爷告知你的吧?"
宁远目光圆瞪:“确实如此,只是服部兵乙的住处,四周全是棺木!”
墨林回应:“要知道,我曾在棺材里静躺七日,我能住,服部兵乙有何不可?”宁远惊讶不已:“服部兵乙真的住在棺材里?那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青衣道士手指宁远,又指向自己:“你我一样,都是红尘俗世的凡人。”
“提及此事,我想起一事,道长你是如何安然醒来的?”宁远反应总是慢半拍,此刻才想起这个问题。墨林走到床边坐下,抖落道袍上的灰尘,丑时生依旧蜷缩在角落,对他保持着警惕。
“你是否服用了服部兵乙的药粉?而且病情似乎因此减轻了许多?之后会不会再次发病?”道士询问。
“没错,幸亏我抢得多,还能支撑一阵。”宁远坦诚回答,墨林却嘲讽一笑:“将军,你看我现在的情况,还有蜡人病症的痕迹吗?”
宁远闻言微惊,仔细打量,先前未曾细看,如今看来他确如美玉般光彩照人,精神饱满,除了依然半闭的眼帘,整体已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气质。
“道长,你是否掌握了真正的解药?”
“何需解药,你不服用那药粉便是!将军,如果药粉真能治愈此病,你觉得我会错过吗?”
道士看着宁远,无奈地笑了,宁远茫然地点点头:“我想你会,道长你通晓天地,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
墨林拂袖起身:“收起你的恭维,说到珍视生命,我比任何人都更看重!我心中有执着,无法轻易解脱,疲倦中求生存,然后活得越来越疲惫。丑时生,感谢你在城头献唱。”
“是道长的词句精彩,我只是负责呼喊,功劳微不足道。”
丑时生连忙摆手,脸上带着恐惧,虽然他是粗犷男子,但害羞之情溢于言表。宁远欲言又止,墨林挥手示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丑时生是我找来的,晓行夜宿的掌柜是他的父亲。”
“还有这样的事?”绣花将军惊讶出声。
“一楼大厅挂着掌柜的画像,与丑时生有几分相似,再加上他对这里的事物珍视如宝,所以不难猜出,我怀疑这招牌上的字迹就是他父亲的手笔。丑时生,你的其他家人呢?”墨林问道。
丑时生闻言哭得更厉害:“官府威权,晓行夜宿早已被没收,家中除了我,无人幸免于难,唯有我装疯卖傻,才侥幸逃过一劫。”
“这就对了,这世上对傻子还算宽容,但这种宽容残酷无比。”
墨林说完,指向他的骷髅项链,丑时生并未回避:“正是用家父的遗骨制成的,草探花大师帮我留下这份纪念。”
道士点头:“真是个可怜人。”
说完站起身,宁远紧跟其后:“道长,这次你要去哪里?”墨林:“金门师爷府,我有种预感,你们别多问,去了就知道了。”
二人疾驰而至府邸,只见门前冷落,一片狼藉,显然已被众人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