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此起彼伏坚持不懈的劝说喊话中,终于成功把乐荣德从梦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他板着脸,面色阴沉,锐利的眼眸审视着这场闹剧,身后的管家担心更深露重,他身子会着凉,急忙为他披上一件外衣。
所有人一听这掷地有声又带着浓浓责备的话语,哆哆嗦嗦转过身,齐刷刷垂下头,退至一边,没有一个人敢当先开口的出头鸟。
“你们耳朵都聋了吗?!张嘴回答问题都不会了吗?!”
乐荣德一见众人畏畏缩缩的模样,心中火气更旺,质问道。
就在这时,树上传来清脆懒散的女声。
“老登,大晚上你还真有闲情逸致啊,这是出来遛弯赏月呢?”
萤澪悠哉悠哉晃着腿,好笑地看向地面那个吹胡子瞪眼,下令把她关起来的罪魁祸首。
乐荣德见萤澪赖在树上,毫不惧怕他的轻松样,眉头气得倒竖。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姑娘家家成何体统?!”
他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萤澪的方向,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批评,可惜对方仿佛见怪不怪,视他的怒火为空气。
“做什么?很明显,我在爬树啊,爬树也要分男女吗?我发现这上面特别凉快,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她看似一脸无知,好像嘴巴里讲出来的是什么大道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得乐荣德两眼一抹黑。
自己太过了解这个孩子的性格,时常不按套路出牌,从不接受他人安排,一心向往自由,不高兴去做的事说出尔反尔就出尔反尔,可这次的情况不同,是关乎于八大家族内部的事情,绝不能让她胡来。
为了防止出一点差错,他只能出此下策,只有限制她的行动,才能让她好好参加这次集会。
奈何他低估了萤澪的挑事程度,非得在大半夜把人搅得心神不宁。
他迅速思考对策,强压下心中的不耐,再怎么样,乐家大小姐莫名深夜爬树把乐家上下搞得鸡犬不宁这种事闹出去并不好听,只能赶紧想办法先把萤澪揪下来再说。
他多年来和萤澪相处始终没有掀桌的最大原因,便是萤澪聪慧,不甘于成为一个木讷的傀儡,有脑子,知进退,且事少,大多时候都可以用钱打发。
“大小姐,快下来吧!您就消停会,别为难我们啦!明天就是证身大会了,请再熬一晚吧!”
“是啊大小姐!要是您伤着了,老爷怪罪下来,是绝对不会轻饶我们的呀!”
树下,一群人把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焦急朝树上大喊,身旁还陆陆续续散落着清理用的抹布和扫帚。
萤澪一脚踏在粗壮的树枝上,稳稳当当立在树冠中间,挑了个舒服且安全的位置背靠主干坐了下来,灵活的像只回归山野的泼猴。
底下的佣人个个欲哭无泪,对自己家小姐荒唐的举动感到十分为难,巴不得将她五花大绑丢回卧室。
“小姐!您就听我们一句劝,赶紧下来吧!”
“是啊!您也知道老爷的脾气,要是被他知晓,恐怕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事情的起因还得追溯于孙叔按照指示强行把萤澪送回来后,萤澪本想趁其他人不注意偷偷从后门溜走,不料恰好被乐荣德逮了个正着,瞧见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当即一声令下,将她关了禁闭,省的夜长梦多。
更衰的是,在她被佣人架着往楼上走时,解除足禁的乐熙玥好巧不巧也在一旁,像是特意等她似的,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脸上的嘲弄只多不少。
她身后同样也跟着一位贴身佣人,俯首帖耳捧着一个蕾丝花边系成的礼盒,丝绒表面点缀不计其数的碎钻,只需一眼就能判断它的价格定是昂贵不菲。
乐熙玥不可一世地掠过萤澪,装作惊讶道:“哎呀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灰头土脸的?”
萤澪嚼了嚼事先塞进嘴巴里的口香糖,没有答话,眼神有意无意瞥过那奢华礼盒。
乐熙玥捕捉到她的眼神,自然不肯放过每一个炫耀的机会,她掩住嘴,没忍住娇笑出声,语气一阵快意:“父亲也真是的,我都说了我不要礼物了,结果他硬是要买来送我,说是为了补偿我这段时间以来禁足所受的委屈。”
她兴高采烈地踩着恨天高掀开盒子,迫不及待露出内里的珍贵之物,萤澪只瞄了一眼,便不禁感叹乐荣德还真舍得下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