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给它取个名字吗?”
“嗯。”他用力点了点头。
“可这兔子是李贤哥哥送我的,若你想取名字,我们可以一起选一个,然后等他回来了告诉他,这样才算尊重。”
李左车疑惑地微张着口,句子太长,他好像并没有听太懂。
“那你有没有想好名字?”
李左车眯着眼笑了起来,然后很开心地说,“没有。”
…没有……哄小孩,还真挺累。
“谁是李贤哥哥?”李左车冷不丁问了一句。
许栀差点笑了出来,那天要是李贤说话再慢一点,张良就将他可说成养父之类了。
谁是李贤?
如果她回到现代,回望这一程,她无需和她的同事们解释谁是张良,但她一定要郑重地对他们描述这个名字。
帝国短暂的十五年中,有太多李贤这样的人,他们在史书上没有留下具体的名字,只是谁的女儿,谁的儿子,他们却为统一共同努力了不止十五年,一起铸就了大秦。
许栀看着李左车,摸了摸他的脑袋。得益于李左车几乎听不懂,许栀才可缓言道:“一个我希望他此生既能顺遂无忧,又能吉祥如意、福禄富贵的人。”
李左车想了想,他只听到她方才的话中有一个词很新鲜,尤其是这个公主姐姐用赵国话讲出来的时候,语调很有意思,很好玩。
“富贵。公主姐姐,我想叫它富贵。”
许栀被孩子的笑声拉回当下,她柔慈地捏捏他的脸颊,“富贵。是个好名字,我会说给李贤。这段时间,左车先这样唤小兔子。”
“嗯!”
许栀目送李左车蹦蹦跳跳地去雪地里与兔子闹腾。
阿枝听方才小公主的一席话,她的眼神淡静从容又满是慈悲。
许栀站起来把怀里的陶盆递给她,“张良与母妃所言到底是何事?”
“公主放心。先生并未说出公子嘉在院中之事,先生也没有任何有关公主的恶言,”阿枝停顿一会儿,“只是公主之言令先生恐怕也误会了,先生在夫人前有所承诺……”
阿枝迟迟没有后文。
“他说什么?”
许栀觉得无非是说她不服管教之类的言语。张良那个性子,死活他都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印象。
“…先生说不会让公主喜欢上他。”
许栀没想到他说对自己的厌恶是这个意思。
在张良看来,她的爱慕,都算是一种负累?
也是,他们之间所隔是楚河汉界,秦时明月,还有整整两千年的错位。
这是比秦韩之恨、比鸿沟还深广的天堑。
真的是嬴荷华当久了,她不愿服输,也有一种傲气。
许栀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看了阿枝,什么也没说,径直站了起来。
“先生如何是他的事情,邯郸近在眼前,你且和母妃说我今日与左车在院中玩耍,晚膳时再过去与母妃用膳。”
她不能让这种情绪影响当即的事,她务必要得知张良和赵嘉之间到底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