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主囚我,焉能囚我之心。”
郭开见他撑着病体,坐到了床沿。
“当今天下,想要却秦,除非掌五国之相印而不能抗衡。试问当年苏秦连六国而攻秦,却有张仪连横破之,未能占得什么好处。与其赵相说求贤,不如是求一位高权贵的安身处所。”
“先生这是何意?”
“既然要找依仗。赵相何不自视?”
“有何良策?”
“若秦赵皆将赵相视为不可或缺之人,往后无论何种变化,不还是可以得有一席之地。”
“你这说的等于白说。老夫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谁没事不给自己找条后路。”
“既如此,赵相何必忧于眼前之蝇头小利?你当要尽快奔赴咸阳,或是回赵呈情。秦与赵,赵相选定一者,再虑他事。若被他人赶了先,赵相要想再选,可谓晚了。”
郭开一怔,他是个聪明人,他很快明白张良话中之意。合计着和李牧争斗也不过在赵国斗,现在赵国已然腹背受敌,燕国与赵素有世仇,楚国一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架势。
而秦国朝堂上的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若他往后想要在秦国留有余地,必要攥得能压秦臣一头的价码。
这价码是什么?
灭赵之首功?
忽然冒出来的念头让郭开一阵胆寒,但又被巨大的利益给哄抬到了一个极限!
这种喷涌而出的热气直往他脑子里蹿动。
连同炉具中点上的名贵麝香。郭开更加感觉秦国果然是财大气粗,这般奢侈的香料随随便便就给一个故韩之臣使用。
那嬴荷华对谁都那样跋扈,却独独对张良颇为尊重。
郭开对着张良那张俊美无筹的脸,这张良的确长得比韩仓好看多了,另一种从内到外的扭曲越发令他觉得浑身发颤。
“……”郭开拱手一拜,忽然就把手伸了过去攥了张良的袖子,沉声道:“今日所言,老夫谨细而念,先谢过。”
张良未觉其他之误,只淡淡道:“公主看完猎物该要回来了。”
郭开这才松开了手,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微笑。
这个微笑很是慎人,令许栀都不免有些不舒服,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郭开离开后,她立马从箱子里钻了出来,本来她要说的不是那一句话。
但郭开的笑容总让她感觉到一丝诡异,便对着张良说了一句相当容易让人误会的言语。
“你别让他碰你。”
……
此话一出,许栀就觉失言。
不过张良的脾气果然甚好,也可能是张良把她当成在演跋扈的效果,就没觉得她的话有其他的意思。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看郭开之反应,已然有了大概,是李贤所要的结果。”他把开锁的钥匙又递交给了嬴荷华,“不过你所求,大抵需要我去一趟赵国方可行。”
“要你亲自去?”
“是。”张良续言,“郭开将注意力放在与秦之上,可李牧为人正直在朝堂上若有言辞相激发,郭开善变之人,恐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