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玉醒来在后座,身上盖着两张毯子,车里空无一人,外头的皮卡和货车不见了,貌似已经被边防团的救援拖回去了。
她脑袋很疼,揉着脑袋下了车,从包里拿出牙刷,接了点水,走到沟子边。
常蔓敷着面膜从坡上下来,看见她,问:“来一张吗?”
琮玉吐掉嘴里的泡沫,说:“我用不着。”
常蔓笑了笑:“十六岁就没胶原蛋白了。”
“那也比二十五的有。”
“你说这话可是要得罪很多二十五岁的女生。”
“她们应该觉得晦气,二十五岁女生的口碑都被你这种东西败没了。”琮玉刷完牙,站起来说:“敷面膜少说话,容易长皱纹。”
“牙尖嘴利。”
陈既回来时,琮玉刚涂完护手霜,抬头看过去,那双作战靴仿佛一步步踩进她心里。
没人比陈既穿黑色的衣服更好看。琮玉说的。
陈既走到后备厢,撕开手套上的魔术贴,摘了手套,接了点水,侧着身,洗了洗手。
琮玉又把放进包里的护手霜拿出来,走过去,在他手背上挤了一点。
已经挤上了,陈既就没说什么,抹开了,搓了搓手。
琮玉看着他搓手,心里痒痒,手也痒痒,就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他的手,帮他搓了。
小手包住了大手。
攥住了手腕。
甚至贪婪地摸了好几遍那枚小月亮。
陈既的手,她之前在后视镜看到就很想这样,昨晚有机会牵住他,但因为心情太差,满脑子陆岱川,根本顾不得享受牵住他的愉快。
军事新闻里那些手持枪的宣传片是找他拍的吧?不过阿库勒环境那么差,他在那儿时手应该也是皴裂的。
想到这里,琮玉不自觉握紧了。
陈既皱眉看着她。
琮玉假装不知道,直到陈既抽回手,她才佯装镇定地说:“你那个没抹开,我给你抹一下。我给我爸、我妈都是这么抹的。手是第二张脸,要保护好的。”
陈既没听她废话,上了车。
琮玉看他要开车,自觉地坐到副驾驶。
陈既把保温杯递给她,还有药。
“我好了。”琮玉不想吃药了。
陈既没收回手去,也没说话,让她自己掂量。
琮玉在这种事上拗不过他,还是把药接过来,倒在手心。伸手拿杯时,陈既已经把杯盖给她拧开了。她喝完,还张嘴给陈既检查了一下。
陈既没看她,等常蔓上车后,上路了。
翻过这座山又是漫长的戈壁滩,再往前就是边防要塞,琮玉马上就要见到她夜里复习过无数遍的边防地貌了。
但他们不往更西边走,目的地在甘西和新野接壤的县城,青木。
青木县城地更广,人烟更稀少,有很闻名的青木山和青木草原,还有一个名字非常浪漫的村落,叫作子宁村。
路上,常蔓问陈既:“你订了哪里的旅馆?”
“老车站旁。”
“给我也订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