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主君病重,随时可能性命垂危,妾室们该尽心尽力,随时侍奉左右。
理由太充分,谢斐只得踏上归途的马车。
这次,她带了浮玉和柳妈妈,连袁三也扮做短工,还是去裴府当差。
裴府一切如旧,只有乌善月以为主君祈福的名头,搬去了寺里头。
因裴渊病了,好似府上都萧条不少,奴仆们不敢喧哗,妾室们也安分守己。
比起往常,有一丝死气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慢慢开了春,待到放榜之日,有人欢喜有人愁。
早间,众妾室们要向萧世蓉请安,都在琼玉苑外厅候着。
因萧世蓉还没来,众人放松,闲谈间自然也聊起这事。
香小娘道:“今年参加会试的学子多,以至于放榜的日子都推迟不少。听说外面热闹得很,也不知道哪家的公子中了?”
方琴柔道:“反正宁国公府的赵公子没中!”
谢斐还没关注这事,闻言诧异道:“真没中?”
“没,”方琴柔道:“我丫鬟出去打听了,据说宁国公府直接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另一个妾室幸灾乐祸道:“先前动静闹得那么大,像是必定要高中一样。如今落榜,换成是我,也要躲起来,总好过丢人现眼。”
众人有觉得好笑的,也有觉得可惜的。
谢斐在想,若是谢央得知这消息,会在家里哭闹成什么样?
正说着,萧世蓉到了。
众人一一落座,萧世蓉看看谢斐,冷笑一声。
这样的丑妇,竟也在田庄上养了个男人,传出去,谢家女眷们怕是都能被人笑掉大牙。
她不动声色道:“如今主君病重,你们即便有什么心眼子,也别表现得太明显。万一做出了有损裴府颜面的事,可别怪我不顾姐妹之情,将你们狠狠处置了。”
众妾室们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齐齐称是。
萧世蓉又对谢斐道:“如今府上开销越来越大,要开源节流才能维持下去。从你院里,削一批奴仆出去,你可愿意?”
谢斐的松月居里本就没几个人,除了浮玉是她自己带来的,其余都是府上指派,只是干些洒扫之类的活。
“大娘子做主就是。”谢斐还巴不得院子里人少些,免得人多口杂,仿佛随时都被盯着。
只是她不明白,萧世蓉为什么突然要削减人手。
不过,别的院子也一一被削了。
有的妾室本就一两个奴婢,还要被削,这么下去,连杂活都得自己干。
但府上是萧世蓉当家,众人敢怒不敢言。
一妾室踌躇半晌,说道:“听闻苗氏被罚禁闭后,总是闹着身子不适,日日嚎哭。为保她腹中骨肉,还请大娘子给她找个大夫才是。”
一时间,众人都望着说话的这人。
谢斐注意到,这女子跟苗氏比较亲近,之前苗氏怀孕,她也没少借苗氏的威势逞威风。
如今突然为苗氏说话,还是寄希望于有朝一日,苗氏能东山再起,顺带照拂她?
萧世蓉不耐烦道:“关她禁闭是主君的意思,可不是我擅做主张的。她日日喊腹痛,我不下三次给她请了郎中。
郎中也说是她过于紧张,并无大碍。怎么,非要让我将郎中拘在府里,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你们才舒坦吗?”
妾室一时无言,垂下头去。
又环顾众人一圈,萧世蓉道:“苗氏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们谁敢再替她说话,就是跟主君和我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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