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珩只手托着下巴,静静凝视着沐瑶,深度思考着她说的话。
他发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思忖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想法。
“霁云,你想说什么?”沐瑶见他微微蹙眉,不禁启口问道。
鱼珩应了一声,旋而道出疑问:“所以,你爹的那座宅子其实可以看作是王衍之的对吗?”
沐瑶扑闪了下眼睛,没有否认。
“问题就在于此。”鱼珩右手执起茶盏,抿了一口。
嫩芽香且灵,浓来当酒,踏神仙境。好茶!
又晃了两下杯盏,一饮而尽。
“什么问题?”沐瑶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你得自个儿买座宅子,这样我们才能住的心安,过得舒坦。到时你也用不着四处奔波,天南海北地来回赶。”
语不惊人死不休,一道天雷从沐瑶头顶径直劈下,炸得她外焦内嫩。
鱼珩说的,放眼云启,与礼数相悖啊!
不过,很有道理!此言论振聋发聩,犹如醍醐灌顶,让沐瑶瞬间开悟。
她又不是云启人,要在乎这些条条框框做甚?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大破大立!
“好!我明日就去买!”沐瑶下定决心道。
她不仅要在兰陵郡买,上京也要买一座,还有咸水和南疆,都得有属于自己的落脚地。
这回轮到鱼珩吃惊了,原本以为妻主听了会不高兴,没想到她如此善解人意,从谏如流,心情顿时生出几分美好,痛饮一杯红酥酒。
此酒并不像掌柜说得后劲不大。
顷之,玉面泛起了桃红,眸凝春水,怔怔地望着妻主的绝丽容颜,心猿意马起来。
“瑶瑶,你今晚一定得回爹那儿吗?”
沐瑶面色一窘,错开他灼热的目光点了点头。
“要回。我们走吧,太晚回去,爹会担心的。”她望着窗外的月色,估摸着已到亥时,少游说不定已经回来了,而且她还得找爹详谈。
“好。”鱼珩眸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起身凭栏而立,任凉风拂面,散去半分醉意,同沐瑶上了马车。
今日悦味楼给了他们折扣,让鱼珩很惊讶。两人点得不多,这份突如其来的美意令他有些过意不去,便买了几两“六月黄”以示感谢。
沐瑶当下确定这儿的掌柜定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大方地朝胡旋扬唇微微颔首。
乱花渐欲迷人眼。这一笑,把胡旋看得心魂荡漾,直到马车消失得无影无踪仍未收回迷离的目光。
“老胡,甭看了,快说说夫人和那位公子是什么关系?”
纪出尘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从他背后响起,胡旋猛地一惊,差点儿出手一掌劈下。
“你找死呢!叫谁老胡?没大没小!”胡旋气得牙痒痒的,他位列十大尊者第九位,纪出尘这小子垫底,一口一个老胡,都是被冯老给宠坏的!
“三个月后尊者考核,不要说第九了,爷进阶到第八第七也不是不可能。瞧把你矫情的。”纪如尘痞笑不羁地抖了两下眉梢,睨了老九好几眼。
他可没瞎说!这段日子,金言回不要命地缠着他练手,怎么躲也躲不过,不知不觉中,两人功夫都上了一层。
不出意外,金言回此次该排上第十了。至于他嘛,把胡旋挤下就行。
孰可忍,孰不可忍。此番话戳痛了胡旋的心窝,强劲的掌风倏地扬起,朝着纪出尘的面门横扫而去。
纪出尘没料到胡旋真的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出手,一时避闪不及,左肩中招,连退三丈才堪堪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