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牧廷没有回徐庄。他来的时候就跟大队长请好了假,要在亲戚家住两天。现在不是农忙,请假不难。更何况他连县城都没出,都用不着开介绍信。
宁安他们去上班,他自己动手收拾房间。多余的杂物先堆到院子里,缺的东西有的可以去后勤领,有的得出去买。
中午的时候,田小英回家看着院子里的杂物,面露纠结,扔掉可惜,但如果留着,大概率是一辈子也用不上的。
张牧廷直接帮她做主了,从后勤拉来辆板车,先在家属院转了一圈,谁要谁拿走,没人要的就拉到废品站卖了。
他是打算在县城扎根了。
张部长说:“现在不忙,你两边跑还可以,晚上来这儿住,白天回去上工。农忙的时候来不及吧?”
“没什么关系,我也不靠工分吃饭。”
“态度还是要端正点。既然下乡了,就要好好干。”
张牧廷略一思索,说道:“也没问题。本来徐庄就是离县城最近的生产队,骑车也就二十多分钟。我早走一会就行了。而且我现在干农活已经适应了,努力点能拿满工分,差不多也能拿8个,在知青里算是很厉害的。”
田小英说:“我们的新厂马上就要招工了,不行你就来工厂干活吧,你和斌子都来。你们俩是发小,又是一起下乡的,你要是来了县城工作,总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儿。”
张部长问:“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啊。让他们参加考试,通过了才能来,好歹是高中毕业,不能考不上吧?”
张牧廷问:“什么厂?”
“做润肤膏的厂子。还是宁安给的方子呢。特别好用。”
“我就说您怎么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呢!”
田小英笑道:“少拍马屁。”
“我说的是大实话。”
张部长看着被马屁拍迷糊了的媳妇,一针见血的拆台:“他是在夸宁安的方子。”
田小英:“……”
张牧廷看了看他二爸,为他的智商感到着急。
“二爸,拆这个台对您有什么好处吗?损人损己您图什么呀?”
张部长:“……”
沉默几秒,他说:“那你还是回徐庄住吧,别在这儿住了,不然我总是忍不住拆台。”
张牧廷赶紧赔笑:“别啊,您随便拆。您拆完了我再搭。对了,我想了想,还是得让您和二妈给我和宁安直接做个媒,不然我怕我们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时间长了,她真把我当哥,培养出兄妹情,那不就糟糕了。还是要从一开始就确立正确的基调。”
张部长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别把路走歪了。
“行,我和你二妈跟她说说。那你今天晚上就回徐庄去住吧。不然,万一人家想拒绝,当着你的面又不好意思怎么办?”
“二爸,您盼我点好。”
张部长哼笑:“别在我这儿碍眼了,赶紧走。”
宁安下班回来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
晚饭后,一向喜欢出去和战友切磋的张部长没有出门。拉了把椅子坐在田小英旁边,说道:“你俩先停会,咱们说点事。”
田小英明知故问:“啥事啊?”
宁安也抬起头,表示自己在听。
张部长搓了搓手,头回做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田小英催促:“说啊。啥事啊?”
“那个,有人托我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