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父母去世……”罗述反倒关注起另一个关键点,“那他是跟着谁长大的?”
“这个还真没查到。”韩曦然抓抓头发,“可能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吧,都不在的话说实在的十来岁的小男孩一个人生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罗述仰脸看她:“有没有可能进福利院?”
韩曦然张了张嘴,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觉得他可能也进过市立福利院,在那里认识了宋羡己?”
“有这个可能,”罗述道,“你给老院长再打一通电话,问一问当年福利院里有没有一个叫杜夜川的孩子。”
“好,交给我。”韩曦然拍拍自己,“对了,当年领养宋羡己的那对夫妻,还没联系到吗?我感觉这两个人应该挺重要的。”
“还没有。”罗述说,“我们要尽快,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宋羡己这个人。”
韩曦然重重点头,侧目看到她桌子上厚厚的一册工作日志,好奇道:“你看的这个是——”
“空山福利院院长的工作日志。”罗述道,“刚才看了李雾和杜夜川的通信记录,他们两个人好像对这所福利院很了解。”
“那会不会杜夜川是被送进了空山福利院?”韩曦然眼前一亮。
罗述摇摇头:“这个可能性不大,空山福利院和市立福利院相比,条件更差一些,收容的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身份不明的流浪儿,但凡知道来处和背景,或者是被相关机构送进去的,都会送到市立。而且,空山福利院在九零年初才挂上福利院的牌子,在此之前都是几个流浪的孩子自发在废弃教堂里躲风避雨,九零年后政府才派人去比较规范地管理。”
“说的也是……”韩曦然听完她的一通解释,嘴里念念有词。
“所以如果他真的在福利院待过,我更倾向于是市立福利院,并且按时间来算,宋羡己在福利院待的那两年,杜夜川已经十六七岁了,有可能就是老院长说的那个最年长的孩子。”罗述补充道。
韩曦然恍然大悟,晃了两下手:“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给老院长打电话。”
看着她离开办公室,罗述垂下眼睛,继续看那本工作日志。
1996年12月9日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有匿名的爱心人士捐赠了一批棉衣,虽然码数有些大,好几个孩子穿着不太合身,但也足够过冬了。
今日福利院开支共计108。89元,细分账目如下:
19个孩子、3个大人(包括本人在内)的伙食:早餐30。07元、午餐51。5元、晚餐19。03元。
购买日用品(卫生纸、肥皂):5。29元
购买水果(苹果一斤、橘子一斤):3元
1996年12月10日
今日福利院开支共计99。76元,细分账目如下:
伙食:早餐25。61元、午餐53。34元、晚餐20。81元
今日福利院新增儿童一名,名叫小雨,年龄11岁,具体信息未知。
孩子晕倒在福利院门口,发高烧,可能是从其他地方流浪来的。
1996年12月11日
今日福利院开支共计105。5元,细分账目如下:
伙食:早餐27。55元、午餐50。17元、晚餐21。79元
购买药品(感冒药、退烧药):5。99元
小雨称自小无父无母,常年流浪,发烧严重,很多事都已记不清,身份仍不知。
孩子性格孤僻,不愿说话,长期缺乏营养,身材瘦小,福利院决定收养。
现空山福利院共收养儿童20人。
整本工作日志的大部分内容都在记录福利院的每日开支,或者爱心人士的捐赠,偶尔会记录新增或者被领养的儿童,很少有关于孩子们日常生活的描写,关于义工的记录也只有人数的增减,具体信息就更少了。
罗述一目十行,看得很快,只有在感觉有必要的地方才慢下来细看。
从1990年到2000年,这所福利院存在了十年,收容的孩子从一开始的13人,到最后只剩下5人,最多时也只有20人。因为这十年间松安的经济飞速发展,生活好了很多,无家可归的、被遗弃的孩子也随之减少了,原来的孩子慢慢长大成人后,也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