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宥沿着山路狂掠而来,当快到无名的小屋时,云宥一扭身,跃上了旁边的树梢。
今夜正逢月末,只月半轮残月挂在空中,云宥之所以藏到树上不敢显身,主要是无名的小屋边点点灯光。
——在这么一个晚上,更加显得明亮。
云宥尽眼望去,只看见屋里人头簇动,数道人影被点点烛光点映出来,云宥只觉得心如大急,无名这处落脚之处,除了自己带卢飞来过外,再没人来过,莫不是卢飞真得带人前来?
虽是如此,云宥却不敢大意,一路沿着树影借着夜色慢慢向小屋前靠近,当快十丈处时,云宥楞在当场,全身如同在冰窖中一般。
他看见一人,随是离着夜色远远一瞥,但云宥却是瞧得清楚,那金成峰竟然在此。
云宥心中骇极,金成峰竟然在此,这委实让云宥想不明白,但只要金成峰在此,云宥却再不敢靠近一步。
——如若让金成峰发现自己在此,那后果更不堪设想。
云宥心中猜测着所有的可能,远远看着金成峰将无名个小屋前前后后看了个遍,而后面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的,却也正是金笑铭。
此时临近启明,云宥再不敢大意,又向着山上远处窜了几丈,凭着一棵丈许的大树,将自己完全藏匿起来。
遇见金成峰,可千万不能大意,这点云宥心中甚是清楚。
那金成峰里里外外察看一番后,此时天已微亮,却见已有几人抬出三具尸身。
云宥只觉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他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卢飞和无名,如若是卢飞和无名,那剩下的一具又是何人?
云宥此时心中悔恨到了极致,如若不是当日自己将卢飞带到无名此处,是否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那金笑铭赶过马车,金万峰上车后,后面几个人压着那三具尸身,向外走去,只余下四五人个留在无名那小屋之中。
云宥此时不作他想,他此时只想知道到底死的是何人,无名在哪,金成峰是怎么找到此处的,云宥此时心中一连串的问号,于是一待金成峰离开,云宥便弓下身子,朝着无名小屋之处潜来,只待将留下的这四五个人拿下后一问究竟。
云宥定睛一看,却是叫苦不迭,刚才天色微暗,云宥只识出金成峰一人,此时天色大亮后,留在无名小屋里的,竟有盐帮四大长老中的高胜平。
这高胜平随黄朝峰参加过几次天下会,所以云宥识得,四大长老中高胜平为人最是沉稳,平日里云宥倒真没见过他的出手,但听一众师兄说起过,这盐帮中要论武功第一,还真要算是这高胜平了。
除了高胜平外,还有一人身材矮小,但双目炯炯有神,身子轻轻一动便已然到了屋顶,如鹰隼一般扫视着周边,此人云宥好像识得,但却始终记不起此人到底是谁。
余下的那三人本来持刃警立四周,但那高胜平不知想到什么,手一招,将那三人招了进去,那蹲坐在屋顶的人也溜进了小屋内。
云宥本想趁机将这几人擒下一探究竟,但一是有高胜平那样的高手在场,二来这五人全部钻入小屋内却再不显身,这反而让云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宥耐心地等了半天,仍不见这五人出来,云宥转念一想,与其在这干等着,不如赶紧回去找到母亲,将无名之事禀告为秒。
就在云宥准备转身离去之际,云宥突然想起一事,顿时冷汗直流。
云宥想到的是,为何高胜平还会留在此处。
云宥让自己静了下来,先前是担心无名死活,更不知卢飞去向而心绪颇乱,此时静心一想,那金成峰缘何先行离去,而高胜平却留在此处,并还藏在无名小屋之内?
——此乃守株待兔之计。
云宥心中犹如掉入湖底一般,目前暂不说昨晚这小屋周边发生了什么,肯定血手的人还不知情,高胜平几个藏身至此,如若有血手的人不明就里,贸然跑到无名小屋之处,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云宥心下大急,他重新蹲回原处,心中无数念头想过,眼下如何让血手中其他人知晓此处发生变故,不再靠近无名小屋这才是最要紧之事。
云宥只得重新潜了下来,就在此时,已有两人从山下蜿蜒而来。
这两人虽然身着游人打扮,但踏入山中之后见四处无人后,却径自朝着无名之处而来。
适才如若云宥转身而去,也就恰恰和这两人擦肩而过。
待这两人近了一看,云宥只觉得心跳加快,这两人一个是典型的突厥人,深目长脸,腰身挺拔,犹如一杆标枪一般另一个身材矮胖,却正是先前被安禄山称为猪儿的随从。
云宥此时心下大急,这另一人自己虽不识得,但能和猪儿一并前来,看来定是安禄山府中之人无疑,云宥手持一枚石子,本想一掷而出,但心下却又犹豫起来,这两人一路走来,这小屋里的高胜平等人想必早已瞧见,自己若贸然提醒,弄不好救人不成反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云宥左思右想,始终拿不定主意,犹豫之间,猪儿两人已到小屋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