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迎春望向林凡:“当然有印象。”
对于发生在1947年一月间的那起“水部木箱藏尸案”,祝迎春记忆犹新。
……那起案件发生在冬季,死者的尸身是在案发八日后才被发现的。当时,祝迎春刚刚由一组组长提任为市警局刑警队副队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侦破工作展开得紧张有序。正值案件全面铺开并有重大突破的时候,保密局福建站转来一份由省会警察厅、福州警局批转同意的“案件移交管辖令”,称死者赵大河涉共谍大案,事关匪谍机密,此案应即转交保密局侦办。
此后,那起案件,便如泥牛入海……
祝迎春感叹:“就要揪到狐狸的尾巴了,保密局横插了一杆子。”
林凡拍了拍祝迎春的肩膀,意味深长:“此案与这起案件,作案手法如出一辙,有意思吧?”
祝迎春问:“你的意思是说,两起案件为同一人所为?”
林凡浅笑:“我可没这么说啊,判断、推理、查证是你们侦查人员的事,我只拿证据说话。不过你如果准备并案深挖,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祝迎春瞪大了眼睛:“欧?”
林凡说:“那起案件,技术勘查的底档我还保留了一份,今天在樟木箱盖的内壁上,又提取到了一枚指纹,我可以作个同一比对。”
祝迎春一脸兴奋之色,拱手道:“林大法医官,了不起啊!”
林凡说:“昭雪沉冤,老祖宗立下的规矩,不能坏在我们这些人手上。”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关达仁喊了一嗓子:“队长,过来看!”
两人走出门外,关达仁一旁的痕迹技术员手上举着紫光灯,正朝门口内壁砖墙上照着。
灯光下,可以看到一人多高的红色砖墙上,有物件磕碰形成的擦痕,地表上,有几片米粒大小的红色残渣。
林凡从技术员手中接过紫光灯,又换了几个角度仔细照看,随后,他把紫光灯交还给技术员,又从勘察箱里拿了一个卷尺,丈量了一下由地表到嗑碰处最高端的距离,片刻,才说道:“不会错,死者的身高是172公分,这个高度是169公分,应该就是这里了。”
同一时间,后院的余鲜也发现了新的线索。
祝迎春、关达仁、林凡闻讯步入后院。余鲜指着正踩着竹梯在后窗上提取痕迹的技术员,说:“支窗上,发现了有人攀爬的痕迹,正在采集指纹。”他把众人领至后院一角的鸡窝旁,“鸡窝里侧,有被人踩塌的痕迹。”
众人伸出脑袋,看了看鸡窝上的碴口。
祝迎春叫道:“叫朱香娥。”
待余鲜把女人带至后院后,祝迎春指着鸡窝塌陷处,问:“这个塌陷的地方,你没发现吗?”
朱香娥用方言道:“没看见,有贼走来呐?侬家丫奇怪,近几日,鸡母都没下蛋了。”
“有几天了?”
“有几日啦,这几天,都没蛋看见。”
祝迎春示意余鲜带走了朱香娥,浅笑着:“看来,挺热闹的。”
关达仁应和了一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嘛!”
祝迎春问:“老关,怎么样?干个通宵?”
关达仁说:“你说了算,这种事,本来就是家常便饭。”
凌晨三点刚过,“益友书屋”监控点的上等兵小伍子,便把班长赵有田摇醒了,他的语气既兴奋又急切:“班长,班长,有情况!”
监控点上的四个士兵,是何伯愚通过上峰的关系,从警备司令部执法处借调的,每人每日一块大洋,饮食起居都在单元房内,一日三餐有专人供给。
这会,听得小伍子如此一说,赵班长一个激灵,只穿了一条浅黄色的军用大裤衩,从床上一跃而起,他从小伍子手上接过望远镜,朝“益友书屋”亮灯的小阁楼上看了一会:“还真是有规律啊!”说着,他便把另两个兵士也推醒了,口中叫着,“起来,起来,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