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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集 舌战群儒（第1页）

当日深夜，俞鸿将大根警察分局局长柯明亮，小桥警察分局局长贺守官、仓山警察分局局长黄义衡招至府上，摆上了一桌酒宴。

柯明亮在几位同仁中年纪稍长，尚未入席，便开口问道：“俞老弟深夜招呼我等前来，不会是为了一壶酒吧？”

贺守官端着酒壶，给各位酒杯里都斟满了酒，打趣道：“俞科长酒至半酣便散了席，未曾尽兴啊！”

俞鸿一脸忧色，无心玩笑，他从案头上取来密函，掏出信来，递给左手侧的柯明亮，说：“都看看吧。”

三人把那封密函传看了一番，贺守官说：“这就是一封招安信嘛。”

柯明亮说：“如今这种信函、宣传单、布告满天飞，不足为训。”

俞鸿说：“三位有所不知，这封密函的书者，乃延安方面高官万志樑，万志樑字允新，笔名石辰。此人是我孩提时代玩到大的好友，一同读私塾，一同念县中，又一同到了省城读完了高中，忽一日，此人不辞而别，音讯杳无，及至今日，始知此人投弄了中共。”他把那封密函从贺宁官手中接了过来，又说，“信中言辞诚恳，少年时代种种情趣、真情，扑面而来，令我动容啊！”

贺守官快人快语：“既如此说，那就反了它，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俞鸿一脸阴郁，说：“徐公力行尸骨未寒，这等惨案，前车之鉴，不可不谨慎、不小心啊！”

贺守官说：“现如今，保密局、绥署情治部门这些反共急先锋，大多已遣散、分流，怕它个鸟？”

柯明亮附和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老蒋岂肯将大好河山拱手相让？”

俞鸿“是啊是啊”应着，他压低了声音，又说道，“我还听闻，他们不但遣散、分流了一批，另有一批人，换了身份，暗牖悬蛛网，转入地下了。”

贺守官问：“潜伏嘛？”

俞鸿点了点头，见众人沉默不语，各怀心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蓝皮“特别通行证”，说：“不过，我这还有个好消息。”他向众人出示了蓝皮“特别通行证”，“这是绥署冯敬宜长官亲自签发的第九十七号特别通行证’，我查了，真本无疑，有意思吧？这本‘特别通行证’，便是由这位信使携带而来。”

贺守官问：“这意思是说，冯长官也……”

俞鸿用一只食指竖在了嘴上：“小心，隔墙有耳。”

柯明亮问：“信使呢，信使何在？”

俞鸿说：“此人现被我软禁在偏房安歇，成了我手上烫手的山芋了。”

柯明亮说：“既是中共方面信使，不妨引来相见，有些话，摊开了说，不是什么坏事。”

贺守官用方言念叨了一句：“存做新妇，就伓惊生囝（福州方言：存心做新娘，就不怕生孩子），怕什么？”

俞鸿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位不速之客，不但不能成为我的阶下囚，倒应成为我的座上宾呀。”他抬起双手，“啪啪”朝门外拍了两声巴掌。

稍倾，便有一名黑衣警士推门而进。俞鸿吩咐道：“请偏房的林先生来此叙话。”那警士点了点头，便退出了门外。贺守官刚刚燃起一支烟吸了两口，警士领着中校便立在了门口。

俞鸿推出一脸笑意，小步快跑迎了上去，他搀扶着中校的单臂，说：“待慢了，待慢了。我这里备了薄酒，姑且算是赔罪。”

佣人按俞鸿的示意，在俞鸿的正对面酒桌上，摆上了一套新碗筷、一个酒盅，又搬了一张坐椅过来，哈着腰，退了下去。

俞鸿介绍说：“这三位，都是我同行至交，这位是大根警察分局局长柯明亮，这位是小桥警察分局局长贺守官，这位是仓山警察分局局长黄义衡，林先生不必拘谨。”

中校向在座各位一一拱手：“俞老弟这里高朋满座，在下荣幸之至。”

众人各怀鬼胎，话不知从何说起，酒桌上一片沉寂。

俞鸿给林先生的酒盅里斟满了酒，调剂着气氛，说：“来来来，各位兄弟，为林先生接风，满饮此杯。”

柯明亮、贺守官、中校都站起了身，只有黄义衡纹丝不动。

俞鸿不免尴尬，他跟三人都碰了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黄局长一向豁达，这是有话要说啰？”